宋理站了起来,虽然她做事全靠自己完全不寄希望与菩萨保佑,还是觉得暗暗唠叨了一通心里舒服多了。
又磕了三个头,一不留神在磕头的时候掉下一只镶着翡翠叶片的金簪,她当时没发现,站起来就走了。
回到长安城中并没有直接回大镖局,她跑到全长安最大的一家卖线的店里,把卓东来最喜欢的深紫色的粗绒线买了两大包——织毛衣用的线最好去自己挑选,手工制作的毛线质量比现代机器制造的毛线更让她满意。
一直跟着她的一个随从忽然说:“夫人,您头上的簪子是不是捐了一只?从大佛寺出来就少了一只。”
宋理从袖子里摸出小镜子看了看,诧异道:“我没捐首饰啊……哦掉了一只簪子。再去一趟大佛寺吧。希望没有人顺手捡起来放进功德箱里。”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家里有事耽误了……多写了一点做补偿。
☆、宋理的特长
那辆紫色的,外表低调而内在柔软而舒适的马车停在了大佛寺门口。
宋理并没有下车。她的身体不好,已经有些累了。每当她感受到疲惫时候,她已经不愿意再多动一下。
跟在马车旁的、穿着紫锻衣衫的精明少年走进大佛寺,去问知客僧有没有捡到宋理的金簪。
宋理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掀开一点窗帘打量外面的人。她本可以回大镖局,派个人过来问问就可以了,但有种奇妙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来这里一趟。这种直觉不常出现,但基本上都会有个惊喜。
宋理忽然听到了远处有争吵的声音,凑热闹似的掀开帘子看着一群少年在一起挤挤攘攘,而他们在看自己这边。
在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忽然走出来一个身材瘦弱、衣着破旧、脸上有几道新鲜伤痕的胆怯男孩。宋理眯起眼睛,把帘子拉开的大了一点,仔细的打量他,他似乎没有父母照顾,看起来应该在四五岁左右,很可怜。
男孩还没走到马车近前,就被围在马车旁的好手们拦住了:“小子,你过来干什么?”
小男孩有些怯怯的,似乎随时想要逃跑,但他说的话却把宋理吓了一跳,他说:“夫人,你是不是在找金簪?”
宋理在马车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警惕的打量着男孩。
小男孩抖了抖,下意识的捂住头顶,呆呆的盯着马车帘子看,弱弱的指了指一旁的一群人说:“簪子被他们捡到了。李强他们想把簪子送回来换赏钱,张辉他们想把簪子偷偷卖掉。”他说完话后,等待着车中人的回答。
车帘里伸出一只丰满但并不十分细嫩的手,手里拿着一锭银子丢给马车旁的护卫:“去把簪子买回来。”
男孩脸上的害怕消失了,甚至于他松了一口气,甚至于不那么准备逃跑了。宋理的举动,让他认为这是个讲道理的女人,或许还会比较善良,给他一点钱或是吃的。
“你怎么知道丟簪子的人是我?”宋理很有些警惕和恼怒,声音却柔和爽直的说:“谁叫你来说这些话的?”
“没有人指使我来见您,夫人。”男孩苍白的脸色更白,说:“其实捡到簪子的人是我,我追出来的时候看到您的马车走远了,我追不上您。然后簪子被他们抢走了,我知道您或是您的侍卫一定会回来”
宋理不太愉快的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她不喜欢被人猜到自己要做什么,更不喜欢自己突发的计划在别人的预料中。宋理知道,一定有人偷偷的关注着自己,这个小男孩绝不可能聪明到他所展现的程度。
“因为那只簪子的做工很新,翡翠的颜色也很好。一定很贵重。从马车的尘土上来看,您不常出门,簪子丢了之后一定能够很快就想起簪子丢在哪儿了。”
刚刚遣去买回簪子的侍卫走了回来,他把簪子用手帕擦了又擦,恭恭敬敬的递进马车里:“夫人。”
宋理接过簪子,看了看,轻轻嗯了一声。把簪子用手帕包好放到一旁,掀开帘子。她现在更好奇这样声音单薄稚嫩却不卑不亢的男孩是受过怎样的训练,而接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这个年纪的男孩不该有这样的状态。
宋理露出了一个很有亲和力,很爽朗的笑容:“刚刚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记得这几位护卫大叔的样子,还有您马车车轴的尺寸,车帘的颜色,车厢上的花纹……很多都与众不同。”
宋理微微哑然,这个男孩子的语气和表现出的或许被人指点的聪明让她想起一个人,曾经叫做十三的老男人。她只是笑的像个轻松愉快的母亲,道:“让这个孩子过来吧。唔,聪明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