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东来脸上的喜色淡淡的,吩咐人照顾好宋理,带着两名大夫去小厅中说话。他离开寝室之后,脸色变的阴沉可怖,冷淡的说道:“这孩子对母体有没有损伤?夫人的身体还能不能承受怀孕生子的损耗?”
两名大夫对视一眼,有些踟蹰,最终还是说:“夫人的身子先天不足,又积劳成疾,忧虑过度气血两虚,上一次产下两位公子已是侥幸。”另一位大夫补充道:“尤其是两位公子的诞生,双生子从孕育到出生对母体的伤害都很大。”
卓东来脸色几乎像个死人,他的呼吸都停止了。过了很久,他缓缓道:“宋理生下这孩子,会不会有性命之危?”
两名大夫的脸色不比卓东来好看,犹犹豫豫的说:“危险是有的,大约在,五五之分。”
卓东来的手心中微微有些发冷:“五五之分?”
“是的。”大夫拘谨而迟疑的说:“还是在夫人万事不管、安心静养,然后能够顺产的基础上,性命是五五之分。”
“如果拿掉这个孩子呢?”
“那就有七成危险。”另一个大夫说:“八成是要危险的。”
“宋理何至于虚弱如此!”卓东来厉声道:“她哪有这般虚弱!”
“夫人本就是久病之人,生下孪生子竟能安然无恙已属运气,可医者不能赌病人的运气。”大夫斟酌道:“小人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夫人这般好强,虚弱入骨却要强撑的人。夫人五脏之气不调和,不肯用心调养,养下一身的久病痼疾。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养病如养虎,虎大要伤人。”
卓东来又沉默了许久,语气缓和下来,淡淡吩咐道:“请两位大夫去开药方。”他知道大夫们说的其实没错。
大夫们攥着一把冷汗,行礼,跟在孙通背后离开。
宋理一直趴在门缝上听卓东来和大夫们说话,豹一直站在她背后盯着她听墙角的行为。宋理一点都不介意豹站在自己身后,她听到小厅中不再有声音,就带着一丝愉快的微笑开始梳妆打扮,选了一套漂亮的新衣服。
什么极度虚弱、久病沉疴之类的话,宋理根本不在乎。这样的话她听了将近十年,还活着呢。
宋理的身体丰满、高挑而柔软,带着一种圆润女人特有的温暖和白皙。就像是刚出锅的馒头一样,香而软。她浓密茂盛的黑发打着卷儿的散在背后,饱满圆润的额头粉扑扑的,丰盈的双颊染着幸福的红晕,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温柔的笑意,圆润的鼻尖也泛着一点粉红,嘴唇上抹了淡淡的胭脂,温柔又可爱。
宋理穿着浅绿色的齐胸襦裙,裙子上绣着翠绿色的竹叶,并没有穿上襦,只是斜搭着一条披锦。笑盈盈的站在门口:“东来,你怎么不进来了?”
卓东来回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宋理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柔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又有孕之后,我身上舒服多了。”
“那就好。”卓东来敏锐的嗅到了一点怪异的气息,似乎宋理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
“想不到,我前半生坏事做尽,到能儿女成群。”宋理似乎没看见卓东来忽然变得冰冷、甚至于有些愤怒的表情,自顾自的笑着说:“幸好我留在你身边,而不是回到我弟弟哪儿去。你知不知道宋财神哪儿出了什么事?”
卓东来耐下性子,柔声道:“他为人多疑,又刻薄寡恩,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很正常。”
“是啊。”宋理道:“只要我回去,事情很快就能够解决,我的权势财富比宋财神少,可我的名誉比他可靠的多,暗部对我和对宋财神不是一个态度,大佬们不喜欢宋财神,可他们喜欢我。大表哥是本省的地下皇帝,但财神和他关系不好。财神就是太年轻,太个性了。多少年都是一样,我在外头有多危险,他连家都给我守不好,我就没有一天不担心后院起火的。他总给我看家,我就没真心实意的说过一句弟弟干得好。”
卓东来静静的听着,在她的话语中寻找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还记得你曾经把蓝玉送到一位老先生那儿。”宋理话音一转:“我不知道他是谁,虽然问了司马但他说如果你不说他也不说。但我跟你说,看完了蓝玉回来的惨样之后,我决不允许你把我的孩子送到哪儿去。虽然我一口气生了俩儿子,但谁都不是备用的。”
“我从没有告诉过那位老先生。”卓东来道:“我不会让他知道我有儿子。”我不仅没让那位老先生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我有儿子,等到穿云月海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我才会说。
宋理点点头,柔声道:“东来,你别生气。昨晚上我多疑又胡闹,是我的错,以后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