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微微睁开眼睛，轻飘飘的哼笑：“我说过这话么？我只是叫你们不要自相残杀，去吧，我也想看看侄子。”

白玉莹目送宋财神亲自开的另一辆车远去，回过头来，轻声道：“宋理，我听说你去的那个世界不太安全。你生的三个孩子会安全么？”

“我不知道。”宋理叹了口气，似乎很累：“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如果我的丈夫和孩子的舅舅保护不了他们，天底下就没人能保护他们。”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温和而遗憾的说：“我还不知道第三个孩子的性别呢。”

……………………

在宋理过世之后，卓东来责令两个孩子守孝三年，在宋理的衣冠冢边上搭了个草棚，每天自己熬两顿糙米粥喝。屋里扑的盖得都是草垫子，穿的是粗麻布衣裳，还被逼着练武。

卓月海瘦了黑了很多，他原本白白胖胖的容貌和前两年的宋理很相似，现在却有些不像了。捡柴火的时候爆发：“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一走了之，母亲才不会瘦弱成那样，也就不会死了！他不负责任的消失了几个月，凭什么”

卓穿云也瘦了，肌肤看起来也不那么健康，却和卓东来的眉目气势越发相似。冷冷道：“你闭嘴！”

卓月海知道哥哥怕有人监视，压低声音嘟嘟囔囔的说：“他身穿华服怀抱美人，把我们撵到这地方来！再过两个月，凭着这点东西咱俩得死！母亲怎么会看上他！冷血的怪物。”

卓穿云冷静的近乎冷漠，淡淡道：“能守着母亲的坟已经很好了，我们好好练武应该不会冻死。”

“这里埋的不是母亲，是她的衣服！你也看到了，母亲被火化之后只有棺木和木柴的灰，没有母亲的骨头和首饰留下。”

卓穿云猛的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忽然拔出腰间的短刀一跃而起。

卓月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扑，接着就地一滚。

一只小马一样大的鹿在他身后很近的地方。

卓穿云尽力跃起，粗糙的小手抓住卓月海身后公鹿的鹿角，把自己轻盈的身子甩到鹿背上。

鹿受了一惊，飞快的跑了起来。卓月海看着骑在鹿身上飞奔的哥哥，顾不得摔的一身是土，拼命追了上去。

卓穿云一刀刺进鹿的脖颈，拼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划了一道，艳红的血立刻就喷了出来，喷在绿色的草地上，就像洒了一把红色的花瓣。他在狂奔的鹿背上尽量不掉下去，尽快的杀掉鹿。

鹿吃痛狂奔，而鹿身后也有一个孩子跟着鹿狂奔。

“让鹿撞树！”卓月海顾不得提气飞奔时气息紊乱会岔气，大喊：“抓着它的角去撞小树！”

卓穿云依言，鹿撞断了一颗手腕粗细的树，死了，他在飞奔的鹿身上挑下来滚在地上，擦破了身上的衣服和皮。

卓月海捂着肋骨跪坐在地上喘息，喘了一阵子才爬起来，走到卓穿云身边：“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卓穿云很开心的笑着，道：“脱臼了。”他让弟弟摸索着把自己脱节的骨头装好，兴奋的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我们前段时间挖陷阱不是失败了么！我们没必要挖那么深，只要有一尺深足够把脚陷进去的洞，不要太宽，但要很密，这样畜生陷进去的脚就拔不出来，只能任我们宰割。”

“好主意，哥哥，真是好主意！”卓月海咔吧一声把他的骨头对回去，暗暗庆幸自己学过一点相关的知识：“这鹿怎么办？”

“老样子。皮剥下来准备过冬、肉晒干留着万一断粮了可以吃、筋剥下来当绳子、骨头烤出来吃，啃剩下的喂鸡。鹿角留着，或许以后拿去卖。”

“我是说这么大的一只鹿我们怎么把它弄回去！”

☆、别分心

卓穿云再一次见到蓝玉的时候,他好像肿了两圈。

蓝玉扔给他们一大堆棉花,针线药品银子和牛油浸的红糖,小心翼翼的坐在地上,心疼的看着二人：“你们撑着点，卓爷心里头不好受,但好像不光是拿你们撒气，似乎另有用意。我又被扔进那个院子里,被那个老家伙打肿了。”

卓穿云不在乎父亲怎样对待自己，因为他没有能力去计较。看他的眼神，任何人都会相信在他有能力计较时,一定会好好的和父亲计较一下。

卓月海着急道：“我们妹妹还活着么？”

“还活着！”蓝玉低声道：“小妹妹肤色黄了点，身子也不是很强壮,似乎是因为在母体中营养不足……卓爷找名医给她调养呢，让奶妈喝下滋补的药，再让小妹妹喝奶。订下来两岁之后在汤药里泡澡，说是可以强身健体固本归元，把肤色改回去。我本来不该知道这些，卓爷似乎有意叫我听见这些，把这事转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