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小小的抿了一口,咂咂嘴,简直有种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爽感。

可这却没有当面明明白白的把江爹讽刺一顿来的爽!一直以来,江爹都是那样……比斗输了,是你怎么能打架!比斗赢了,是你怎么能不谦和容让!游手好闲,是不好好修行!好好修行,是争强好胜!和干娘穿的一样男子汉,是不分男女!打扮的娇俏可爱,是无心修道!

虽然江天自从被爹爹气哭之后被义母抽了一顿,义母勒令:“甭孝顺他,直接气回去、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好好练功然后再打!不许怂!不许忍让!”在那之后就不怎么憋气了,渐渐江爹也就懂得了不要给别人添堵的道理。这次可是时隔百年之后,江爹又勾起她的童年回忆了,真是不爽。

完全不能理解身为女魔王的母亲放着仙魔两界的众多才俊弃之不理,为啥看上这么个又不会说话、道法又不好,除了特别会气人之外感觉没啥优点的男人。同样不能理解勾陈大帝究竟为什么把这么个货色——虽然用这个词说自己生父不太合适——放在身边,据说他在凡间是直言不讳的谏官?

还没喝完半杯,江卓就回来了,启禀道:“三姑,东西已经送到了。方仙人很满意。”

江天就那么土锤的用一个掉价的姿势坐在沉香木宝座上,把几个盘子摆在龙书案上,双手捧着个小玉杯吸溜吸溜的喝着酒,抬起头来,舔舔嘴唇道:“很好,你辛苦了。”

“这都是侄儿该做的。”

江天想了想,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一闪而逝的一个念头,问道:“江卓,你在我这儿我固然高兴,会不会耽误你长乐宫的事?”

江卓微笑躬身回话:“长乐宫非是侄儿私产,而是江府的产业。侄儿得以在此侍奉三姑,是侄儿的荣幸,说来惭愧,侄儿不是全都在这里侍奉您。另有一魂一魄留在长乐宫中理事。

江天捧着脸想了想,惊讶道:“你会分……身术?”

我滴隔天啊!我都不会分……身术!要知道,真正的分术是那种一分为二之后,就连心智内丹都完全复制,就算和本体相隔千里也不干扰的。

“侄儿本是鬼修,得蒙义父庇护方有存身之所。敢不尽心竭力以报义父。”

江天抬眼一看,江卓说这话的时候眸正神清,完全不避讳自己的眼神,观其心性这说的也是真话。她都有点感动了,吩咐小慧去拿个二钱的小酒盅,从怀里掏出无字酒的小酒坛,给他倒了一杯清凉殿出品限量版蟠桃灵根无字酒,倒出来之后又有点心疼,用手挡着,拿法力又吸回去一点。

假装自己没干这么鸡贼的事,江天道:“过来,陪三姑喝一杯。”

江卓淡定的走过来,淡定的谢座,小酒盅里那一丁点的酒他一口就闷了,还没来得及腹诽三姑实在小气,忽然觉得……灵台清明,心中豁然开朗,仿佛七窍九孔都顺畅了——这个比喻有点恶心。

江卓惊呼:“这是?”

江天笑嘻嘻的举杯:“无字酒。”

江卓倒身下拜:“多谢三姑。侄儿要回去闭关了。”

三姑小气,一点都不,能给一小杯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肉大的丁号写的太萌……

☆、第 32 章

话说江天不过理事一日,就发现众人流水灯似的往来回禀,弄的她有些烦躁——倒不是处理不来,只是这事情太多了,还都不能耽搁。

江天一杯无字酒都没慢慢品完,就忽然想起屏山障山的屯兵之地自己还没有过问,连忙传来今日执戎教头:“屏山障山里是否从新安排好了?封玄进入过,山中大阵是否更改了?”

执戎教头连忙回禀:“三千弟子分作两军驻守两座山,而山中大阵之转变之法只有老爷才知道。”

江天挑眉,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弯弯:“这话是谁说的?”她从袖子里抽出拂尘来,手抚麈尾,站起身来扬了扬下巴:“姑奶奶今日也要露一手了。”

执戎教头大喜过望,连忙一抱拳:“是!”

江天端起白玉斗,把那翠绿色的酒液全都倒进嘴里,又伸舌头把杯子里残余的几滴酒液都舔进嘴巴里,才抿着嘴往门外走。

执戎教头等她走在前头,才落后两步,微微躬身跟随。

五龙缠凤美人髻上凤口含珠大放光华,随着步履微微摇动。仙气四溢的日月龙凤逍遥氅上,若是凝神细看那日月,真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见到了真正的太阳太阴,旁边还有云彩星斗流动呢,那一龙一凤也栩栩如生,似乎还随着步履轻轻抖动鳞甲美羽。那条百褶莲花裙虽然不出彩,却也是无缝天衣,行走间如风吹荷花,纵然昂首阔步,也只是狂风吹拂香荷,别有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