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在扫了两眼资料之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几行字上,“这是他在怀念她。”他的手指飞速的滑动着,一行一行,“‘这是我和你的秘密花园,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上帝是仁慈的,他夺走什么,最终会把它还给你,所以玫瑰会再开,星辰会继续闪烁。’——他把当作是另外一个薇薇安了,但是这是为什么?”如果光是亚裔的话,他完全可能盯上其他人啊!乔治城又不止一个亚裔学生。

“我会把这些东西全部看完。”他一头扎进了资料中,其他人知道他这样的时候最好别去打扰他——他们要相信瑞德。

他的大脑用飞快的速度解析着这些含情脉脉的语言,他像是走进了一个患有严重妄想型人格分裂的浪漫文学博士的世界,瑞德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叙述自己和薇薇安-李的初遇——“她如同黑发的天使,步履轻盈的踏入我安静的花园。”

“我一天比一天爱她,她给了我救赎。”

“我真是爱她那孩子气的模样,还有那总是喜欢把便宜的汉堡拆开来慢慢享用的习惯——这让她看上去那么的天真烂漫。”

“上帝,你为何将她带走?”

每一页,每一字,叙述者将他的心掏出来然后用那上面的血写着情诗——也许乔治城的死亡心形,就是这场惨烈表白的高潮。

每一个字,每一行墨水,都浸着一句话:“我想你,想你想得快要死去。”

“他用‘他的花园’‘我们的秘密花园’来代称这个对他和薇薇安都很重要的地方,但是这里显然不可能是他们初遇的精神疗养院,他也不可能把藏到那种地方去。”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藏在别的什么地方的蛛丝马迹,他的脑子超高速的运转着,将每一个可能的线索串联起来。

……

陆小熙一口一口的吃着面前这个翠色眼镜的中年男人做的鸡排,他还是拒绝把她放开,她只能顺从以暂时希望他能够冷静下来。

她的眼睛还是盯着那把枪,却发现他把盘子放在一边,脸上带着温柔却没来由让她觉得起鸡皮疙瘩的微笑,将放在一边的书拿了起来,“你想听雪莱的诗吗?就像以前一样,你躺在这里,我给你读雪莱的诗——那个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陆小熙深呼吸一口气,微笑道,“这次为什么不让我来读读看呢?”

☆、第二十八章

陆小熙挤出一个微笑,看着面前的人,“让我来读,怎么样?”她的手被胶带反绑在身后,感觉他绑的太紧自己的手指稍微有点麻木了。

再不松开的话她的手要失去知觉了,脚的感觉也没好到哪里去它们和手一样被绑在了床上固定好以防止她挣脱,但是她却看见那人像是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样,垂下头开始读雪莱的诗集,他的声音轻柔而且沙哑,如果不是自己被绑着的情况下跟他相处,他大概是个挺有风度的家伙。

陆小熙抿住嘴唇,她不能光靠瑞德他们——她相信瑞德已经了解了自己在说什么,她也愿意相信他们正在想办法,但是面前这个人很明显是个没有吃药的精神病,陆小熙真的很难确定他发病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如果自己的双手是自由的那么她绝对能给他好看,但是她现在完全动不了。

他读完了一首诗,紧接着是另外一首,陆小熙觉得她以后可能要得雪莱恐惧症了,她看着他一首一首另一首的读着,最后当他合上书的时候,她看到他站起来,走到一边从一个瓶子里倒了一点什么在手帕上。

……又是乙醚。

“到睡觉的时间了,你有心脏病,要注意休息。”

陆小熙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她摒住呼吸闭上眼睛想要远离那块手帕,她突然有点害怕,自己就这样睡过去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似乎对于她的反抗感到不满,他强行把手帕按到了她的口鼻上。

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来了。

乔治汉弥敦把他的手放在了看上去似乎昏睡过去的女孩头发上——它摸上去稍微有些粘——毕竟她三天没有洗头了。

而在另一边,瑞德已经喝掉了第四杯加了很多糖的浓缩咖啡,乔治不在他的住所,也不在精神疗养院,亲戚们对他的踪迹一无所知,他们只能靠这些书信,怀念的情诗来寻找线索——他实在是位高产的作者,瑞德向他大概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全部的时间都花在写这些情诗上了——他们足有好几本书叠起来那么多。

“我想我找到这个地方了。”到最后他终于抬起那双红肿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原本就挺大,效果看上去更加的憔悴和吓人,表情却很坚定,“加西亚。”他对着她问道,“乔治汉弥敦的母亲应该改嫁了,他有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