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无论是侮辱贞德的英国人,还是背叛贞德的法国人!还有那将贞德当作弃子的神!全部的一切,全部的全部!不可饶恕!

你们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有神吗?!那就让他来惩罚我啊!你们不是相信神会拯救世人吗?那就让他来拯救你们啊!你们绝望的哀哭就是渎神的赞歌。你们临终恐惧的祈祷就是神威的失落,你们越是相信,他就越是在天空中笑的欢快!

法兰西高贵的元帅堕落成为了一个魔鬼。

贞德踩着雷莎在湖面上燃起的火焰,她感激的回望了一眼那个站在高处纵观着一切的女王,后者却没有看她,saber受到湖之仙女的祝福所有能够在水面上行走,她和ncer负责砍杀那些蠕动着的触|手,但是它的增值速度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不能让这东西上岸,必须在它上岸之前为贞德打开一条道路。

saber并不知道贞德的故事,也不知道英法百年战争中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女,下意识的让人敬佩,她愿意帮助她,出于骑士道的荣耀,越来越近了,那大海魔的核心,只要能够为贞德打开一条路——

“请快点离开!”此时贞德却这样喊道,saber和ncer知道她即将发动她的宝具,极速从战场上撤离,那挥舞着旗帜的少女踩着火焰站在湖面上,突然高举起了双手,“主啊!”她如同祈祷般的吟唱道,“委以此身——”红色的火焰极速的膨胀起来,舞动着,暴烈的跳跃起来,一如那燃尽她生命的行刑之火,贞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燃尽一切的火,那高洁的,破灭的光辉将整个未远川和它上方的天空映照的通红,那就是贞德所有的宝具——

红莲之圣女。

那凝聚着她最后血泪和祈祷的过往。

她还记得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吉尔斯的那一刻,那个男人英俊,聪慧,精明,刚毅,总是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并肩作战,只是激动的时候眼睛会暴突——好吧。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会想笑——和吉尔斯德莱斯并肩作战的日子,是她最为不受信任,最为艰难的岁月。

但是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对于贞德来说,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吉尔斯的存在,她才能在战场上一次次毫无后顾之忧的战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接受着神旨意的圣女,神的画笔开始对自己的战友有着奇怪的感觉——贞德并不是不知道这种感觉被称呼为什么——只是,她知道这是不适合的,因为她是主的圣女。

贡比涅之战中,当她最后的逃跑失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她该走了——她终于走到了最后,主要招唤她回去了,以最为惨烈的,嘲笑般的方式。

——即使如此,贞德依旧是神的信徒,她并不会为此感到怨恨或者别的什么——这就是她诞生的目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她是神手中的武器,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她需要完成的,接下来的一切都交付给剩下的人吧。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死会给自己的战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会变成这样惨烈的结果,红莲的火所凝结成的剑刺穿了大海魔,那如同神迹一样的光芒透进了海魔之中,照射到了闭着眼睛的吉尔斯德莱斯身上,他握着他那人皮所做的宝具,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光辉就像是他和贞德一起接受神之祝福的时候,所沐浴到的光辉一样。

即使那祝福在后来被他视为诅咒。

但是——那一就是吉尔斯那绝望而如同玩笑的一生中,最耀眼的光辉——即使日后被冠以各种各样的荣耀,也没有一次能够与这在神在凡间的居所前,接受的荣耀比肩——他伸出手去,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一样热泪盈眶。

“贞德啊——”真是他一生也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如今再也无法说出口去了,她会恼火吧,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满是鲜血的手还能握着她伸过来的手吗?

再次见面的时候,你依旧是圣洁高贵的神之圣女,我却已经是满手鲜血的渎神者了啊——贞德,悲伤吗?难以原谅我吗?

我爱你啊——

“一起回去吧。”

在意识的最后,他感觉到有一双和记忆里一样冰凉,却有力而温柔的手握住了他的,那个温柔的,如同穿越了百年沧桑岁月,一如往昔的声音对他说——

一起回去吧。

像以前一样,只是这一次——

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神啊——”渎神者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贞德,我们终于能一起回去了。

吉尔斯德莱斯,我的战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