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之前,要不要穿穿看呢?
门被敲了一下,然后清水惠的小脑袋从打开的门缝里探进来,“名取小姐,在吗?……我是来送曲奇的……”她的视线落到我手上的襦裙上,“那个是……”
“一个朋友送的礼物。”
“就像是演戏的戏服一样啊……”她端着曲奇盘子这样说道。
“哈哈……挺占地方的,我还头疼要怎么处理呢。”
“诶?不要吗?”她愣了一下,然后一直盯着它。
“你的体型是穿不上的,而且这个毕竟是朋友送的东西,也不能随便送人,等到回家之后估计也只能堆在衣柜里面发霉吧。”我笑了,“他应该稍微送我一点其他有用的东西才对。”清水惠的表情变了好几下,“名取小姐……能跟我说说你旅行的事情吗?”
“一边吃曲奇一边和你讲吧。”
“好!”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清水太太给我准备了一份早餐,借口自己昨天晚上被虫子叮咬了有点过敏症状,我向她问了在这个村子里面是不是有医生。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如果死了人的话绝对要办丧礼,而办丧礼就不能绕开寺庙里的和尚,在询问过医生之后再去找和尚聊聊吧。
当我七歪八转的找到那个医院见到那个尾崎敏夫医生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见卫宫切嗣了。
“没有关系,只是被虫子叮咬了,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过敏症状。吃点维他命素就可以了。”在检查过症状之后他在单子上开药,“你就是村民们最近说的那个来村子里找灵感的艺术家吗?”他说到这里,突然自己就笑了,“明明没什么大症状却特地跑到医院里来,不会有其他的事情想和我聊吧。”
“真是的,小村子里面来了一个新人也能被热情的村民一起念叨很久啊。”我笑了,很聪明啊这家伙。
“因为是小地方的乡下嘛。”他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当他转过去的一瞬间,我看到他露出一个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忧心的表情,虽然是转瞬即逝的微表情,却一下子就抓住了。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要询问一件事情的,前不久旅行的时候路过这个村庄,然后就听说了住在外围的一家人家一下子死去了三个人,因为我在成为自由职业者之前,干的工作就和刑侦方面有关系,所以辞职之后就在家当起了侦探小说家——说句比较不讨人喜欢的话,我对死亡啊,尸体啊之类的东西,充满了常人不会有的好奇心。”我一边说着,一边拉下袖子,刚刚他在我的手上取走了一点血样,通过语言的接触加上观察一个人的表情、肢体语言等能够从一个人的身上获取很多有用的信息。
“哈哈,现在是夏季,老人家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死在盛夏这种事情……嗯……也很常见吧,在这样乡下。”他的手指指尖放在手边的圆珠笔上轻轻滚动着笔身——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像是演练过了无数遍一样——但是依旧能够从逐渐变轻的尾音中听出他对于这段话的不自信。
“但是,接二连三出现相似的死亡病例这种事情,并不寻常吧。”我将手臂搁在膝盖上,“我可是听说,那边的婆婆死的时间很短,但是那两个老爷爷却都已经腐烂了呢。”尾崎敏夫医生的表情猛地一变,然后皱起了眉头,我摊开手,“医生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老爷爷们先死去的话,老婆婆早就该报警或者叫医生了啊,可是她却莫名其妙的和两个尸体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不符合所谓的人之常情吧?三重子婆婆应该没有什么心理疾病史吧?”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随后我听见他笑了,“也许是三重子婆婆从外面回来才发现……”他自己愣住了。
“对,如果她是外出再回到家中发现两个老爷爷死去了的话,突然受到惊吓而昏厥死亡,死因就应该是急性心肌梗或者脑溢血——但是她却是死于急性肾衰竭。”我可没有闲着,经过一些粗略的调查多少能够知道一点当时的情况,而且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小警官还是个小年轻,稍微一套话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医生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确实不合理,但是也不能证明什么吧,凡事都要讲究科学……”尾崎敏夫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于是,名取小姐,到底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大侦探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那么剩下的再怎么不可思议都是事件的真相。”我背着手走到窗户前面,“医生不觉得,也许,三重子婆婆和两位老爷爷是一起死亡的,但是因为不知道的某些原因,她的尸体腐化却在某个阶段突然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