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济脸更红了,虚竹一个没注意,一大块带着冲力的被子就扔了下来……很准,直接在他脑袋上。虚竹瞪了某人一眼,终还是将被子放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隔了一会儿他进来,虚济已经将衣服穿好了,虚竹咳了咳,低低道:“师兄身体可还好?”这话刚说下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果真,虚济渐渐缓和下去的脸色又沉了下去。虚竹值得无奈一笑,暗叹自己不会说话。
其实虚济心中羞涩更多而已,他早上刚醒时便见身边已经没有人,然而被褥却仍是温的,满含师弟身上的味道。而自己身上干爽,虽说有些关节使起来着实有些不利索,却没有那种黏腻的感觉。他并不笨,一次便猜出了定是师弟昨夜替自己擦拭过了……心中的羞涩几乎能将他的身体灼烧,虽说二人之间坦露已然不是第一次,然而这般毫不避讳的被师弟看到自己身体中最隐秘的部位,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不迂,虚竹也不是君子,然而真要让他坦然接受,却也是不可能。
男子相恋,本就为世间所不容,何况他们二人乃是师兄弟,且都出自佛门清净地。若不是自己实在是难耐心中之爱,若不是那一夜之中互诉心中念想,自己根本就不会与师弟成为如今的关系。这般想来,心却是会痛的。
有些事情不能碰,碰过之后再想松手却是不可能的了。若是要他此刻放手此刻离去,纵然他心中纠结,却万万不肯。
虚竹见他眸中神色变幻,只料他身体不适。心中虽担忧不已,却也不敢随便发话触了他的霉头,只能呆呆站在一边等着。
虚济见状摇了摇头,低低道:“我没事。师弟不用担心我。师弟,你刚才在外面看些什么?”
虚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我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这契丹的风格而已。虽说与中原风物不同,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虚济点点头:“之前也曾听说过契丹风景。当年我离开少林寺时,眼中便只有少林周边的风景,后来到了西夏,观西夏虽在边陲,武力也不够强大,然而仅风物一项,却也不见得比大宋差,只能说各有千秋罢了。”虚竹赞同,不由开口道:“师兄,这几日我师伯与师叔前去探查那件事情,师兄便与我一起去外面走走看看,可好?”
“你的师伯与师叔?”虚济红着脸问道。
虚竹诧异道:“是啊,师伯与师叔昨夜便出门去了……”虚竹说着说着,便觉得这话越加不对味儿,昨夜,昨夜……自己这是在挑起什么话题?一抬眼看了一眼身前坐着,身子紧绷,脸蛋却红得如同番茄的师兄,虚竹不禁暗骂,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故意让师兄难受么?果真,虚济从这里便低头不说话了,一半的脸缩在被子里,装蚕宝宝。
虚竹心中暗暗懊恼,自己只能这样愣愣看着这家伙装成蚕宝宝在被子里缩来缩去,却不能拿这家伙怎么办……毕竟这家伙是师兄,脸皮子薄极了的师兄,自己惹恼了他,不幸福的只会是自己。师叔和师伯也是,出去便出去罢,还在他们二人之中制造这样的障碍,真是老不休,难怪昨日他们离去之时自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会儿竟然没发觉,还毕恭毕敬送他们走。
现在想来,两个字,失策。
不管怎样,虚济一个下午愣是没理他,一个人与被子为伴。缩成团子的样子虽然很可爱,可是从团子里探出脑袋来,对上自己的眼睛时却只有凶狠的神情。虚竹不禁腹诽,难道在师兄心里,自己竟不如那一团棉花做的东西?心中更是不爽,只能死死盯着那一床该死的被子……用眼神杀死它。虚济仍旧紧紧扯着被角,那模样仿佛虚竹在欺负他。虚竹心中无奈不已,只能将童姥和李秋水在心中小骂了一番。
这两个人怎么就老是坏他的好事儿呢?
……其实这么想来,和师兄闹别捏还是一件蛮可爱的事情,想当年自己与师兄在寺中置气,原因不过是自己看到了他洗澡想帮他擦个背罢了。谁知晓他们今日竟会变成这种情状,就算是当年,自己稚嫩的身体充满了豪气,然而这个师兄,却仍是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所在吧?
这般想着,心中的满足感却又升了上来。不管如何,自己现在毕竟在他身边。他们毕竟是在一起的,是要共度一生的。
临近傍晚,街上的人潮却未见减少。远处的风声破天而来,伴随着树木的呼啸之声。虚竹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遥望着灯火之中的人群,面上的表情很是沉静。远方似乎有刀剑的打斗声传来……于契丹,这已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契丹以武治国,乔峰能得南院大王之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