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想要逃到哪里去啊?啊?!”俊也不会放过要断自己财路的小鬼,他挥舞着木棍将这一场原本该顺利的逃亡打断。鹤子和樁也将会被他关到了房间里囚禁起来,而他认为引诱了自己一双儿女和其他乖巧听话孩子们的一郎则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一郎被绑起来交给了土田,其他孩子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惩罚。
只有柴田丸没有。他不仅没被惩罚,还被老板和颜悦色地拍了拍肩膀,夸奖他做得好。
“你这个背叛者!”一郎什么都明白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愤怒的火焰在五脏六腑里灼烧,“我怎么就信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鹤子和樁也狠狠地瞪视着柴田丸,如果眼睛能够杀人,那么柴田丸早就被杀死数百次了:“你这可恶的家伙!一郎还救过你!”鹤子骂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樁也怒吼。
为什么?柴田丸才想问为什么。
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就要抛下唾手可得的安宁难道不愚蠢吗?没有吃过苦头的大少爷、大小姐和不过读了几个书、识了几个字的农人家的小孩子懂什么?他是为了他们好!明明只要忍耐就好了,只要忍耐就会好的!
柴田丸想,自己没有做错。
他们根本不知道老板和土田有多么可怕,柴田丸不知道自己埋了多少孩子的尸骨在荒山的垃圾场,他看到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后,他非常的恐惧,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埋到土里的。
他经常做着噩梦惊醒,然后瑟瑟发抖地流泪,这份恐惧让他根本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
他其实是想和一郎一起逃的,但是俊也老板早就发现了孩子们的不对劲,俊也不过稍一恐吓柴田丸,柴田丸就像倒豆子一样的全部说出来了。
这不能怪他。他只是害怕。这不是他的错——柴田丸死死地捂住耳朵,似乎这样就能够听不到房间里传来的,一郎在土田的折磨下发出的痛呼和惨叫。
被关在房间内内鹤子和樁也双目空洞,他们睁着大眼睛沉默地听着一郎的惨呼和诅咒。一郎的声音逐渐小下去,然后夜晚变得悄无声息。
这夜似乎格外漫长,但天终究是亮了。
土田满足地提起了裤腰带,喊柴田丸进来打扫。一郎浑身冰凉地躺在床榻上,已经没了气息。柴田丸看到一郎双眼睁得大大的,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憎恶。身上布满了青紫痕迹,柴田丸看了浑身发凉,土田却毫不在乎,他玩死的孩子不止一郎一个了,只是区区言语上的诅咒和怨恨怎么可能让他害怕愧疚。
被关在房间里的鹤子和樁也一夜未睡,柴田丸吃力地拖着一郎的尸体路过了双子的房间,微亮的纸窗外,柴田丸喘着粗气哼哧哼哧地走过,沉重的脚步声令鹤子抓紧了樁也的手,两个人缩在床榻上瑟瑟发抖。
在一郎死去的那天晚上,梨子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然后端来给鹤子和樁也。
害怕不已的双子在母亲的温言温语的抚慰中安静下来,然后吃下了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餐。
——俊也在鹤子和樁也的惨叫中赶了过来,他看到了撒了一地的饭菜,倒在地上死命抠着喉咙的两个孩子,以及有些疯癫的妻子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啊……亲爱的,我帮你惩罚了这两个不听话的孩子哦……”梨子痴痴地笑着,“只要这两个不听话的、不知廉耻的孩子不在了,你就会再次爱上我,对吧?”
俊也没有理会疯癫的梨子,他伤脑筋的是自己该怎么办?俊也是倒插门的女婿,而且丈人和丈母明确定下了所有的财产全部归为梨子和樁也的遗嘱。现在樁也快死了,梨子作为杀人凶手被抓进去的话,那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舒适生活很快就会失去,他很快就会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不!他决不允许这事的发生!
俊也四处看了下,将目光锁定在了房间一角的衣柜上。那衣柜是上好的枣木做成,是丈母祖传的随嫁物品,本来是想传给梨子作为嫁妆,但梨子却私奔了。后来梨子带着鹤子和樁也回来后,丈母便把这个衣柜做主给了鹤子,说是作为鹤子以后出嫁的嫁妆,希望鹤子能够嫁个勤劳能干的好汉子,一辈子幸幸福福。
俊也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这个衣柜是不是贵重了,反正这女儿家的东西卖不掉也用不上。俊也抱起还在挣扎尚有一息的鹤子和樁也,把鹤子和樁也的四肢折起来,塞进了衣柜里。
“柴田丸!把后院的锤子和钉子给我拿进来!”俊也喝道,才刚把一郎埋掉从垃圾场回来的柴田丸坐下歇了口气没多久,还来不及擦完头上的汗,便脚步匆匆地来到了这个房间。“老板……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