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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威斯曼在下一刻就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不要再挣扎了,我们都准备好了。”然后他转过头,直直地迎着善条的剑走了过去。“请赶紧动手吧。”

按照计划,宗像和周防在御柱塔外设伏,而北白川和国常路则在学院岛等待无色之王自投罗网。北白川负责伪装,让绿王相信他们俩还在这里。国常路负责带来而他的身体,因为按照预料,做好准备之后,他被善条刺中心脏的最坏后果将是身体消失。也就是说,善条杀死无色之王以后,他的精神会稳妥地回到他原本的身体里。最后这条是他自己研究的方法,在他自己身体就在附近的情况下,成功概率相当高。

善条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挥动太刀。那一下带起凌厉的风声,和着卷起来的蓝色气息一起。之前那次是杀死他自己的王,还能说十分犹豫;这一次完全就是为民除害……嗯,一刀下去就可以解决scepter4的一大问题了,他才不可能迟疑之类的。

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少年叫都没叫出来,身形瞬间消散。

在他的剑挥下去的那一瞬间,国常路大觉身形微动,似乎想要阻止,但最终没有伸出手去。这环节大概是他最担心的地方,威斯曼可谓是“前科累累”,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对方从此以后真的能放开、融入现在的世界生活。如果能那当然是最好了,如果不能的话,那这可真是个溜走的大好机会。不过不管是哪种选择,他也不会阻止对方。所以他最终沉默了,只安静地盯着已经打开了盖子的透明水晶壳子。银白色长发的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秒钟、十秒钟、半分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国常路大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算了。”不知道那家伙到底还想做什么……他还是找人把威斯曼的身体重新搬回去吧。

在这段时间里,北白川撤掉了伪装。既然他们这边完工了,也就能腾出空来收拾掉可能的杂碎了。这是一个信号,当她和黄金之王的王剑显露的时候,就意味着scepter4和吠舞罗可以停止无意义的交战,转而去搜捕伺机而动的绿组成员了。此时看到黄金之王的举动,她只走了过去,点了一下水晶壳子,把它变没了。

威斯曼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依旧不动,但是却没有掉下去,而是漂浮在了原来的位置,长发也一丝都没有垂落。他本人在下一瞬间才察觉到不对,这样已经露馅了。

“真不给面子啊,北白川宫殿下,不要戳穿我嘛!”威斯曼只能睁开眼睛,从横躺的漂浮状态变成了站立的漂浮状态。原来他刚刚其实已经换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神智也很清醒,但就是故意装作没反应而已。只不过北白川把那盒子连着底下的支座一起弄没了,他瞬间就装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你刚挨了一刀,恐怕我会再快一点儿。”北白川依旧保持着那种冰山般的表情。

“……啊,肯定是因为我太久没下来,所以你们才联合了!”威斯曼控诉地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笑意。

这就很明显了。威斯曼在装作昏迷不醒,但这瞒过了他却没瞒过以此为业的北白川。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国常路大觉一瞬间无语了。这让他想到了许多年以前,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威斯曼趁他不了解研究内容的时候,故意大大咧咧地和他开玩笑。“你这家伙,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最后他无奈地说,觉得自己除了这句没什么能说的了。

“是的,中尉。”威斯曼转头看向他,然后走了过去,脚底依旧离地面有一小段距离。“我想我一直以来都欠你一句对不起……”他脸上笑意微微,张开双手,给了对方一个拥抱。“还有一句谢谢,中尉。”

北白川站在远远的一边,身影慢慢融入了树林之中。她没打算打扰两个人叙旧,因为从远处的王剑情况看起来,宗像和周防应该快要成功了——那把绿色的王剑在逐渐淡下去,变得越来越透明,似乎下一刻就能完全消失。

而在威斯曼这么说的时候,善条已经背着他的大太刀离开了,只模糊地听到了个尾音。王之间的羁绊什么的,他又见识了一次。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又抬头去看远方的天空。虽然他总觉得周防不是一个足够细心、可靠的人,但如果是他们室长的选择的话……不,就算是宗像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每项都支持。想想看吧,宗像还曾让他杀死他自己呢!虽然前提是王权爆发的危险情况下。以前只有这件让人不爽的事,现在又加了一件。

哼,如果对方不拿出点诚意来,他不介意去发动一下整个scepter4——以宗像的威信来说这简直太简单了,只需要告诉一个人,所有人就会同仇敌忾。以吠舞罗一贯的风格,他们不添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