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相比于霍休,西门吹雪更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宫九是从哪里来的?卫阳和黑衣人似乎很熟稔,难道之前就认识?
算来算去,他这次出门还真是值当啊!
这当儿,宫九已经几步窜进了通道里。“过程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通道尽头是扇门。霍休坐在里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衣,正用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之前的动静很大,弄得半个山头都在晃,他不可能没察觉。但他依旧坐在那里,似乎只等着酒温好。对于四个不速之客,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我的酒可不够这么多人喝的。”
按理来说,以他们破解机关的动静,霍休改不了机关设置,想跑还是没问题的。现在他一派悠闲地坐在地上,要么就是霍休已经做好了慨然赴死的准备,要么就是还有机关在等着他们。而照霍休的行事风格来看,前一个根本不可能。
这道理四个人都知道,但没一个说出口的,只都悄心留意着上下左右。
“你就是霍休?”夏洛克明知故问。他已经看出来,这整个房间就是个机关,唯一的出口在霍休脚下。但他不担心他们被困在里头,因为外面也能操控机关,而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不是吃素的。
“我原本只打算招待一个人,你们却来了四个。”霍休叹气,默认了问话。
“因为你原本只想叫陆小凤管这件闲事。”夏洛克说。“你第一次看见我和宫九的时候很震惊,就是因为这是个意外,而不是因为你没见过我们。”
“我的确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人和陆小凤一样爱管闲事。”霍休承认。
“你太着急了。”夏洛克微微撇着嘴,“上官飞燕第二次找上陆小凤的时候,你说有美女左右相陪,就是故意激将陆小凤吧?”
“就凭这个,你一开始就怀疑我?”
“你不觉得巧合太多了吗?陆小凤找你喝酒,一路使的轻功。他轻功那么好,被柳余恨发现也就罢了,上官飞燕的轿子竟然也能及时赶到?一次是偶然,两次呢?你说你没有通风报信,我是不信的。陆小凤没怀疑,只不过因为柳余恨三人之前刚砸了你价值万金的屋子。作为朋友,他当然不觉得你有问题。”
霍休默然。陆小凤对朋友一向不错,他当然知道,所以才出的这苦肉计。
“还有上官丹凤的尸体,我不知道该说是处理得太好,还是处理得太草率了。”夏洛克一边说一边摇头。他见过的尸体难以计数,凶手通常还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毁掉尸体可能带有的证据;结果上官丹凤呢?尸体就和进了冰库一样,甚至比冰库还完好。至少,他还没碰上受害者死了一年、尸体还能栩栩如生的谋杀!
“你就是从她的六根脚趾知道大金鹏王是假的?她有六根脚趾,也不代表大金鹏王有六根脚趾吧?”霍休又问。
“原本只是猜想。”夏洛克直接承认了,“但阎铁珊肯定了这点。”
其实他知道,六趾是x染色体显性遗传。上官丹凤既然有六趾,那她的父母之中就至少也有一个有。若是普通人家还比较难判断,但皇家就明摆着了——如果皇室基因是正常的,王子就不会娶一个六趾异象的夫人,或者说可能性很小;排除法可知,遗传六趾的只能是皇室自己的基因,也就是金鹏王本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霍休又叹了口气。“那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
夏洛克很快地瞥了他一眼。“我们四个人,你之前就见过三个。我们武功如何,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至于第四个,我想你也认得出来。”
“西门吹雪。”霍休苦笑。
“要么你知道你跑不掉,要么你想和你的财宝死一起。”夏洛克语气平静。
“没错,左右都是死。”霍休点头,“这屋子就是个机关,你却不提,是不是因为外面有人接应你们?”
夏洛克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他们这边的人没全部进小楼,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卫阳没忍住问。他怎么觉得霍休绕来绕去,根本没说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难道是在拖时间?
“我精心计划这么久,如今功亏一篑,只能自认倒霉。”霍休说。“你们几位都还年轻,又这么聪明,将来肯定比我厉害。”
卫阳觉得这话味道不大对。转而拍他们马屁是什么意思?
“我对你的钱没兴趣。”还没等他说下去,夏洛克就直接拒绝了。看他的表情,活脱脱地写着“这手段也真无聊”。“如果你想说以钱换命什么的,我劝你还是省省。”
霍休的表情就像是突然被一个迎面而来的锤子砸中了似的,刚才的从容镇定一瞬间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