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是抱怨,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还没到不惑之年就已经有这种水平,那他们这种练了一辈子的岂不是……更可况卫阳听起来连三十都没有!
场上气氛变幻莫测,没人注意到一直在装死的余沧海又爬了起来,而且已经悄悄地越过了一段距离,眼看着接近大门——
“余观主既然醒了,为何又偷偷摸摸地溜走?”卫阳装作刚发现这件事的模样,一脸痛心疾首:“难道余观主觉得,我还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吗?”
余沧海几乎立刻发足狂奔。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现场中的卫阳瞬间消失,变成了站在门外,正好挡了余沧海的路。“不得不说,这可真令我伤心。”他袍袖一翻,余沧海立刻飞了回去,脑袋先撞到了门框,然后整个摔到了中庭青石地面上。
听那落地时的嘎吱一声脆响,众人都觉得自己脊梁骨莫名一疼。这一袖子太凶残了——卫阳不要说剑,连手指也没动一根,但明显内力强到没法想象,余沧海从头至尾都没机会逃走啊!老实点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倒霉;这下好了,激怒卫阳,自作自受了吧!
还没等林平之感谢、众人集体回神,卫阳又朝着上面说了一句:“曲长老,你到底还要不要下来了?你要是不想下来,我可要走了!”
话音未落,一条黑影就真的从天而降,而且正好跪在卫阳身前。“属下谢过副教主!”然后他起身叫道:“正风,赶紧带人走!”
等众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曲洋已经和刘正风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亲传弟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卫阳还在这里,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去追。只要他们聪明点,找个地方藏身并不是难事。
这金盆洗手大会,先是嵩山派对同五岳剑派的刘门大开杀戒,然后是魔教中人来救了场,不得不说猎奇到一定境界。没人知道该发表什么评论,场上一时间陷入了静默。
其实,卫阳进门之前就发现曲洋了,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不过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副教主?他什么时候成副教主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这问题暂时你没人能给他答案,所以他只拎起了软塌塌的余沧海:“找条河,让余观主清醒清醒,说不定就知道林总镖头和他夫人的下落了。”然后他径自出了门,进出都如入无人之境。
林平之大喜,立刻跟他走了。
第159章 红苏旋聊城破伏
说是金盆洗手大会,刘正风这个衡山派的正主儿手没洗成,还折了亲人弟子;恒山派定逸师太落了个内伤,实力大打折扣;嵩山派趾高气昂地来,丧家之犬般地走;泰山派天门道长敢怒不敢言,一个字没多说;华山派全程围观,只岳不群出了个声而已。
这堂堂五岳剑派的会,最终做主的却是个重出江湖的魔教中人,叫他们脸往哪里搁?
因此,五岳剑派自身断然是不会宣扬出去的。只是刘正风所邀者众,除了五岳剑派,还有其他门派。面子里子都丢得一干二净的青城派就先不提了,其他诸如塞北明驼之类的腌臜人物也不少。他们可不管什么五岳剑派的面子,一时间鬼面罗刹之名人尽皆知。
至于卫阳自己,轻松就让余沧海招出了林震南夫妇的下落。只是夫妻两人被青城派从东南掳来,一路劳顿不说,还受了许多折磨,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知道自己已然活不成,林震南交代了林平之遗言,又拼了命托孤给卫阳,就两眼一闭,去了。
父母仙逝,林平之大肆恸哭,卫阳就在一地人仰马翻的青城派弟子中看着他。说实话,他是对林家心生恻隐,但林平之资质一般;别说和他比,在有名号的门派中也只是个中下水平。不然,既能了了林震南心愿,也能做了他想做的事,岂不是很好?
“别哭了。”卫阳最后道。“既然已经如此,就寻块好地葬了罢。”
一天之内遭如此大变,别说是林平之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换成是别人也自是要伤恸的。但卫阳一开口,林平之就止了哭声,带着浓浓鼻音道:“卫大侠对林家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等让父母入土为安后,小子就是卫家的一条狗!”他素来自傲,能说出这话,显然已经心死已至心狠了。
“说了我不是大侠。”卫阳颇感头痛。“而且卫家就剩我一个,不需要看门的。”正因为毫无牵挂,他出手也就不像刘正风一样,处处掣肘。“你若是另有去处,大可以投靠了去。我常年居于西域,天气极寒,荒凉偏僻,恐怕你吃不消。”
这话听在林平之耳朵里,就是要赶他走了,不由得大为惊慌。“小子四代单传,双亲已故,只洛阳有一门外戚。如今林家家破人亡,小子深知人情冷暖,再去也不过是仰人鼻息。便是您不介意这举手之劳,但为了父亲遗命,小子也定当跟着您。”说着就猛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