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芝微笑道:“灵芝近来都在家中,竟不知江湖事。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音杀之术,心中实在是好奇的很。不过,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有些人名头震天响,实力却未必如何。听说王馆主年轻的时候,也有个什么虎还是什么豹的外号。”
王馆主脸上一红,只是畏惧金家权势也不敢翻脸,带着几分愤慨道:“音杀之术不厉害,杨门主又怎么会打败石观音那个女魔头呢?不过莫说金姑娘好奇,在下也很好奇这音杀之术。可惜无缘得见!”
王馆主倒是听儿子提及过在书院见长歌弟子施展,可惜终究没有亲眼所见,不免遗憾。
“有什么可惜的?”金灵芝吃吃一笑道,“杨门主就在这里,她又带着琴,让她当众弹一曲,表演一下不就是了!”
金灵芝说完,整个厅堂上的金家小辈和在场宾客都愣住了。
操琴乃是雅事,世家子弟学琴或为兴趣或为陶冶情操。在家中焚香弹琴,或与三五知音一道操琴都是极为风雅之事。
然,这都局限于自己弹奏抑或是在师长、知己面前弹奏,亦或是兴之所至,随性而为。世家子弟轻易不在外人面前弹奏表演的。
王家公子能够在微山书院见到,那也是同窗学子共聚之时,所行风雅之事。
杨簌歌与金家关系并不亲密,不过是初识,在场宾客更是全不熟悉。杨家乃是书香门第,又是武林世家,作为长歌门门主,除了她的亲友又有什么人敢提出这等要求?
若是金太夫人诚恳相邀便罢了,金灵芝作为一个小辈在这等场合,直言让杨簌歌操琴,那是将人作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乐人贱籍。
“奶奶,你说好不好吗?”金灵芝拉着金太夫人的手臂撒娇道,“杨门主既然来为奶奶祝寿,何不为奶奶弹奏一曲,聊表心意?奶奶是我金家太夫人,难道还听不起杨门主一曲?又或者有些人怕出丑,不敢当众表演?”
“住嘴!”金太夫人低声呵斥道。
太夫人不喜欢杨簌歌,乃是因为她是女子却在外面抛头露面,还衣着清凉。太夫人已经年逾八十,这等年纪的老太太都不太喜欢“出格”的年轻人。
杨簌歌的身份足以与金太夫人平起平坐,以晚辈自居,乃是因为金太夫人的年龄,而并非就真的是金太夫人的晚辈了。可若真是应了金灵芝的话,不仅是侮辱了杨簌歌,就是长歌门和万梅山庄的面子都被踩在了脚底下。
那剑神西门吹雪和长歌门是这么好招惹的?那可是一出手就要人性命的杀神。
金太夫人治家,就连一些小门小派都不轻易得罪,更不要说得罪长歌门和万梅山庄了。西门吹雪被誉为剑神,更是江湖人眼中的一尊杀神。
侮辱了西门吹雪的妻子,剑神能够无动于衷?
金家固然家大业大,金家子孙也算成器。可是金家子弟却没有一个是剑神西门吹雪的对手。西门吹雪要找金家的麻烦,金家的家大业大也就成了累赘而不是优势。
杨簌歌尚未说话,花如令却气的不行。
花如令素来讲的是和气生财,轻易不得罪人。
可是之前,他亲自向金家提亲,被金家拒绝。拒绝也就拒绝了,婚姻乃是两姓之好,本也强求不得。可是七童的眼睛一好,金九爷立时又改了主意,前倨后恭让花如令本就膈应了一回。
今日一早,他与杨簌歌见面,便确定了刺杀上官丹凤和花满楼的其中一名刺客就是金灵芝。想到小儿子奄奄一息几乎性命不保的模样,花如令对金家就恨得不行。
杨簌歌乃是为了他花家的事仗义前来,花如令如何能够坐视仇人侮辱自己的朋友。
花如令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金家真是好家教,好家教!花某今日可算是领教了。”
一时,金灵芝的几个堂兄堂姐都羞愧不已。想到金灵芝平日里虽然脾气火爆,有些任性,却何曾这般失礼,心中纳罕不说。只是此时注意力全在堂上,也不及多想。
花家一众小辈不满花如令因金灵芝一人牵扯整个金家教养,但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心中愤懑金灵芝今日吃错了药,竟然失礼于人。可是,金太夫人在场,众人也不敢同时出言辩驳。
金大公子按捺心绪,连忙道:“花老爷,杨门主息怒,舍妹年幼无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两位见谅一二。在下代妹妹给两位赔不是了。”
“听说金姑娘是太夫人最小的孙女,小孩子不懂事,说两句,我们也不至于计较。不过,话说错无妨,有些事情却不能随意做的。金公子以为呢?”
“杨门主说的是!”金大公子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