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有些疑惑地歪着小脑袋去看石慧,娘亲明明是在教训艳无忧,却好像是在和他说的一样,想了一会儿,一脸认真道:“小朝会好好练功,不偷懒的。”
石慧是个守诺的人,她虽然将艳无忧拘禁在身边,不过也没有组织她报仇的意思,甚至亲自传授武功助她报仇。艳无忧很聪明,天资也好,学武进步神速。
如果那个男人是她心中最大的魔障,石慧倒是想知道她亲自了断这段恩怨,能不能重新站起来。
因为不敢放任艳无忧自己去报仇,石慧没有急着离开西域,而是留在西域为顾惜朝调理身体,教导武功和读书。当然,还有监视艳无忧,以及传授她武功。
石慧这一待就是三年,三年艳无忧终于有把握出手。在一个夜晚,艳无忧独自潜入了王子的行宫,刺杀了西域王子,然后杀出重围逃了出来。
石慧答应教艳无忧武功报仇,却也和她言明,报仇之时不会出手相助。当艳无忧带着一身重伤回到她的面前,石慧明白,这个人虽然偏执,到底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情爱之事若是两情相悦自是世间最美之事,可若是有一方无情,最终难免成为怨。心丢了在想要找回来,就不容易了。
石慧治好了艳无忧的伤,艳无忧便成了她的贴身女婢,跟着他们母子回开封。回城路上,由艳无忧驾车,因驾车的是个美艳的姑娘,一路上还遇到了一些麻烦,最后石慧不得不让艳无忧带上易容面具,才减少了麻烦。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顾惜朝坐在马车中,摇头晃脑地背书,“天之道……”
来时小惜朝还是五六岁的小豆丁,如今已是九岁小少年了。因自幼学文习武,身姿挺拔,倒是像书香门第走出来的小公子,何曾能看出这孩子原来是出生于青楼这样的龌龊之地。
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小惜朝就像一块吸水的海绵,总能够最大程度接受自己所学的东西,反过来举一反三。因许多武功秘籍出自佛门道家,顾惜朝学习的内容又增加了《道德经》之类。
顾惜朝在里面背书,艳无忧在外面驾车也要求听着,跟在心中默念。艳无忧真的很聪明,短短三年,已经脱胎换骨,如今她的武功在江湖上至少也算得上二流了。须知,她之前不过是略学过些武功的普通女子而已。
“停车!”原本闭目养神的石慧突然道。
艳无忧忙将马车听到了一旁,低声问道:“师父,怎么了?”
石慧虽然没有正式将艳无忧收在门下,却教了艳无忧武功,倒也算个外门弟子。艳无忧实在是不想一个丫鬟,主仆相称多有不便,便以师徒相称了。
“前方有打斗声,你带惜朝去看看吧!”
并非石慧多管闲事,而是这三年来,石慧教导顾惜朝和指点艳无忧几乎是闭关一样。小孩儿学什么会什么,难免有些膨胀。石慧便有心让顾惜朝多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