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堂只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相公这般忧心,大约不是因着婆婆就是为了二叔了。二叔近来极是乖巧,相公可是为了婆母担心?”
“前日我们遇到那白鳍豚精,那妖精是洞庭龙王属下,不知为何见了母亲非常谦恭。”
“相公交友满江湖,婆婆却是三山五岳的妖鬼都相熟。不过我看婆婆本事厉害,那些妖鬼也不敢侵犯半分,见了婆婆都谦恭有礼,有甚不好?”
“我前日听到那白鳍豚称呼母亲仙上,心中总是不安,这神仙哪有与凡人住在一处的。”白锦堂忧心道。
“原来相公是担心婆婆离开家里?我看婆婆如今也住的挺好,可见是尘缘未了。他日尘缘断了,我们知道婆婆羽化登仙,总好过阴阳相隔。”
“话虽如此,可我总望着母亲能够一直都在,至少要等宝娃长大了成家立业。”
“相公这么大的人了,倒是离不开婆婆。”方娉婷温声道,“凡事都有缘,若这是婆婆的机缘,咱们作为晚辈也不敢强留。”
白锦堂点了点头,心下明白和能够接受却是两回事。
船又行了两日,石慧与白玉堂坐船坐的有些烦了,干脆与白锦堂分开走,准备走陆路。白锦堂无法只得在下一站给母亲和弟弟准备马车,约好了汴京见面。白锦堂、方娉婷带着两个小儿继续乘船往汴京而去。
石慧与白玉堂改坐马车走陆路,许是白玉堂当真生了一个容易招惹孤魂野鬼的命格,路上又遇到许多事情不说,这一路缓缓而行,并不比乘船快。
这天,白玉堂驾着马车经过一片林子,远远见到一个道人在路边接下腰带,竟是要寻短见。白玉堂见了忙于石慧说了一声,就要上前解救。却见一人快了一步,已经拔剑挑断腰带将人放下。
白玉堂追到近前,见那道士跌在地上,不说感激解救之人,反而捶足顿胸,只哭老天不公,竟想死也不容易。那救人的少年郎上前扶起道长,细细宽慰,询问缘由。
原来这道长与一位老和尚为友,两人同住在城外金龙寺中。老和尚有两个弟子法本和法明暗中劫掠妇女被老和尚发现。老和尚知道后上前嗔责,要将两人治罪,不想着两个淫僧反而将老和尚杀了。
道长发现此事,便跑去城里衙门告状。没想到淫僧用劫掠的银两收买了当地官府书吏差役。老道长告状不成,反而挨了二十大板,被扣上诬告之名驱除出本地。道长投状无门,想到老友冤屈,自己无处可去,于是愤而准备上吊。
白玉堂听了气愤异常,与那救人的年轻人都说要帮忙惩治恶僧。因见对方如此侠义心肠不免生出几分好感,白玉堂抬头看去,却见那年轻人一身蓝衣武生打扮,腰间一口宝剑,乃是巨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