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子……”
“你明日只管将折子递上去,好好看着陛下的反应,也当趁机反省一下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儿子明白!”徐楷士回了书房,晚膳也不曾用,自己磨墨,思虑半日方按着母亲之意写了折子。
到底也是朝堂上活跃多年,徐楷士若是真草包,也无法扶年幼的皇帝登基。往日被荣华富贵和所谓的甥舅血缘迷了眼睛,如今一招被喝,不说全醒来,心中也生出几许疑虑。
将自己的折子收好,徐楷士一咬牙,写了条子令人送去相熟的官员家中。他要带头请陛下立后,若陛下意动,那就让人提议不同人选。彼时,陛下的选择就可知道他到底是真不愿意立后还是只不愿意立徐家女。
将诸事安排妥当,理清了思绪,徐楷士就在书房歇下了。次日早朝,捧着折子奏请天子立后,以定国本。皇帝已经亲政,后位空悬总不是事。难得此事连一贯喜欢逮着徐楷士怼的清流都没有反对,反而出声附和。
皇帝难得没有一口回绝,面带犹豫。下面有个御史得了徐楷士暗示,上前奏左仆射孙女王氏素有贤明,德配其位。有了人带头,举荐人选的便多了,那个举荐大长公主的孙女,这个举荐大将军的嫡女,热闹不已。
参知政事何老大人家中并无适龄孙女,唯有个徐家的外孙女也多年不往来,最是稳当。只是老大人期间几次眯着眼睛,瞧他那女婿,心下暗暗诧异,倒觉得这女婿今日算是开窍了不成,竟然没有力荐自己女儿。
徐楷士却没有注意翻脸无情的老丈人,只细细观察着皇帝外甥脸色。当大臣举荐大将军嫡女和左仆射孙女,皇帝的脸色最为放松。看来当真如母亲所料,这后位皇帝心中早有人选。
皇帝若是不属意女儿,他便是将女儿送进宫去又有何用?想到自己过去十几年一心为外甥谋划,如今却有几分狡兔死,走狗烹的凄凉,心下戚戚,竟然有几分心灰意冷。
徐楷士在朝是出名的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可他当真没有将皇帝外甥当做外人,也从未有过忤逆之心,甚至一心要将女儿嫁给外甥亲上加亲。如今知道黄帝外甥一早防备自己,心中落差不可谓不大。
对于徐丞相的难得上道,皇帝却很满意,听大家将该提议的人选都提议了一遍,皇帝才看向徐楷士道:“舅舅觉得如何?”
“诸位大人所提人选都是极好,只是皇后只要一个。不如请太后开百花宴,让诸女表演才艺,选出一位百花之主。”
“舅舅此言甚得朕心!”皇帝笑道。
皇帝心中是属意朝将军的嫡女,他曾经微服私访在将军府见过一次,远远看去就宛如那娇羞的白莲花。朝运是名儒将,朝姑娘虽为将门女,却生得婉约贤淑。
只为君者须得不动声色,不能轻易露出自己的喜好,皇帝方极力按耐。就如太后眼中徐耀华千般好一般,皇帝眼中朝姑娘也是万般好。若是以百花宴选妃,皇帝相信朝姑娘定能脱颖而出。
徐楷士极力稳住脸色,上前道:“小女虽然不才,按理说也该参加陛下的百花宴。只是昨日出宫染了风寒,怕是赶不及百花宴了,还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