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看就是孩子们打闹了起来,朱大富本是无心抱怨,后来又被柏夫子教育了不能教坏孩子。反正左右都要给镜子铺卖磨镜药,何不与同学家结下一份善缘。”
……
展昭看着茶肆里的人一清早为此事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迷糊吗?
果然一南一北,在北城生活的他对南城的新鲜事所知太少,这会找牙医找到了南城来听了一段闲话,其中唯二耳熟的名字只有青羊宫与月杀。
青羊宫是城中的第一大道观自是无人不知,而月杀则是偶有出现在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里,据说是刀法精湛能够一刀毙命。
为此,师父胡舟还动了想要让他下帖邀战的念头,还在说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百姓都还是议论一个杀手,那个杀手做事也太不小心谨慎了。幸而多问了几句才知道误会了,月杀杀的是鸡鸭不是人,那才及时避免了一场闹剧。
展昭想到这里笑着摇摇头,杀手都是极为低调的,往往只听其名不见其影,哪会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人就住在青羊宫。月杀是住在青羊宫,但是能够治牙的何必有在何处?胡舟想要再请一位能种牙的大夫,可是神医也不是满大街都有。
“好了!别争了。时间差不多了,该是开道场做法会的时候了,这也该去青羊宫了,今天似乎还有新鲜玩意会出现。”
此话一出,茶肆里的众人都是放下茶碗,三三两两就都离开了店铺。
下元日,水官解厄,道观都会开法会。
展昭也放下了茶碗,不如他也走一遭青羊宫,说不定人来人往有谁知道治牙神医的消息。必须提一句,此去青羊宫才不因为是好奇月杀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才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朱大富在柏夫子的教育下,不管是出于考虑到柏夫子在民间的威望,后怕朱睿在私塾里受人孤立排挤,或是因为口碑等问题牵连到自己镜铺的生意,他都是正经提着道歉的赔礼去了青羊宫给月枕石道歉。
说是子不教父之过,朱睿传了对同学不友好的话都是作他这个父亲的失责,此后他一定会严于律己,更会让朱睿注重言行举止。
朱大富来得颇有诚意,月枕石也不会揪着不放,也是按照此前与青观主合计的,对他提出与镜子铺合作一起售卖磨镜药的方案,具体的事情自由青观主出门与朱大富商谈。
月枕石并没有因此闲下来,因为距离准备推出第一波牙刷只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道观里的所有人都要行动起来。削净羊毛、为狭细的竹杆钻洞、将短毛固定于刷柄等等。流水线操作起来,还要在牙刷子的底部刻上青羊宫的道观标识。
如此一来,在下元节的前一日才刚刚制作出了两百把羊毛牙刷而已,两百这个数字与下元日来道观参拜的人数相比连一个零头都不算。
青观主并没有打算更改推广新型羊毛牙刷子的时间,下元日这一天平民百姓与达官贵人都会来宫里听法会。
第一批的两百把牙刷不是直接出售,如果请香或添一笔香油钱都会在名册上记一笔,这就给香客一个编号,道场法会过后从中抽取两百人的幸运者给其购买的资格。若是被选中的人不要那就依次再轮下去,总得来说来是先到先得。
显然,这种抽奖与限购的手段引来了人们争相围观的热情。
青羊赐福,携羊毛牙刷子而来。刷一刷,牙口好胃口就好。
定价在一百五十文一支的羊毛牙刷子真的不贵,是一般百姓一天的工钱而已。
这一批羊毛牙刷子亦是下元节水官解厄的开运物件,谁都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名额,哪怕有些富人高价想要收购,百姓也不愿意轻易放弃此等幸运物。
“最后一个名额!最后一个名额!第二百二十二号在吗?”
周铭诚喊得嗓子都有些疼了,他站在了木椅之上环顾四周,看到一位蓝衣少年缓缓举起了手。“那位善人,你要这个名额吗?要的话,左手边小路去偏殿大树下领取。福生无量天尊——”
展昭肯定地点头,既然没找到神医,冲着牙口好胃口就好这句话,他也应该为师父带回去一把新牙刷子。
在众人有些羡慕的目光里,他依照周铭诚所示朝着偏殿方向走去,回廊的尽头出处是一棵大槐,树下的坐在一位身着灰衣女孩。
展昭真没想到会遇到山野间的赠花人,女孩看起来比起一个月前气色更好了,似乎还长高了一点。“是你?明月花满枝?”
“熊在天上飞?”月枕石也有些惊讶,而她说了一句就笑了。听听对方起的绰号,再听听她想的,这真是要雅俗共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