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线索过于空泛可以说是等同于无,不得不让人将尸体与莫名出现的桃符联系到一起。因为起码从桃符上能够得到一二线索,它与水族鬼师有关,而不论是水族或是水族鬼师在眉州都不常见,也许撒网式排查能在眉山或是临近县城找到相关线索。

苏洵与程氏没有想到他们的翻车之事还牵扯出了一具尸体。苏洵为了避免程氏孕期多虑没有多过问死尸一事,他力邀了月枕石与展昭务必要来苏家小聚,而孙大夫与安然找了州府里的一家客栈投宿,几人互留了一个地址也就在眉州城里分开了。

“那些烦心事就交给袁捕头他们了,我们安心地过好腊八就好。”

刑捕快没想着跨界办案大包大揽,他带着月枕石与展昭前往了眉州老家。这间院子位于府州的南城,从四周的生活环境来看,它正位于诸如印书铺、雕刻铺子的附近,书香、木香气息不时散溢在空气中。

“我家里人不多,我娘、我家那口子、刚三岁半大小子,三个人住不满五间屋子。你们可以舒舒服服的一人一间房,在眉州多住上几天。我家是没有趣好玩的东西,但是州府里每天从午后到日落前都有桃符市。距离近得很,走上一盏茶过了甜井街上的那一座桥就到坊市。”

月枕石从善如流地表示她会去看看,前来眉州本就不是为了在刑捕快家里窝冬,而是要见识一下眉州的桃符市。她不必买桃符之类的迎新年货,主要是冲着眉州较为便宜的书籍与笔墨纸砚而来,而且答应了作年画之事就趁着这几天完成。

等真的前往桃符市才发现这里有多热闹,腊月初十,完全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冷,集市里人头攒动。

一打听才知道,腊八过后祭灶之前,桃符市迎来了最后火爆的十天。有不少牵着驴车来大批量购买桃符春联成品的小商户,那应该是成批运到相邻的小县城去卖。还有喜气洋洋的妇女、成群结队的孩童、拄着拐杖的老者等等,看来为了挑选一个新年好彩头,不论男女老少都很积极。

展昭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觉得真是一个不留神就有与月枕石走散的可能。虽然知道月枕石不至于找不到刑捕快家,但是前有安然不知为何被追杀至失去神智,后有埋尸于土路的案子都发生了,那就不得不防万一有生口牙人的浑水摸鱼。

展昭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他还是握住了月枕石的手,“你小心一些,别走丢了。我没法和青观主交代。”

月枕石看了一眼似是表情自然的展昭,也不揭穿他的一丝害羞,“那你是要抓紧一些。否则不等观主责怪,白毛会先喷你一脸驴口水,怎么能把它最喜欢的主人弄丢了。”

展昭想了想毛驴口水的气味,那绝对与清香芬芳无关。“小月,我们刚刚吃好饭,你能说些不倒胃口的假设吗?”

几辆驴车正从两人面前经过,还就能看到其中一头边走边在砸吧嘴,隐隐似是驴唇边有口水。

月枕石看着毛驴的模样就笑了。不是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是生活就是那么接地气。“好,我尽量说些风雅的事情。我们先往书局去吧,随便哪一家都可以,能让你闻一闻笔墨香驱散那股萦绕于你鼻尖的毛驴口水味。”

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既是体谅他就别再重复毛驴口水一遍,那只会再度勾起相关的气味联想。

两人没有明确目标从集市的这一头逛到了另一头,期间在茶肆坐下了喝了几碗茶,还就听到了一段与临县梁知县有关的传闻。

说的并非梁知县本人而是他续娶的妻子汪氏,原来汪氏的前夫俞少东家曾就街口转角处开了一家印书铺子。三年前俞少东家过世之后,俞家的亲族将这间铺子要了过去,但是因为经营不善今年年初的时候倒闭了,而今已经出售了铺面改作了一家饭馆如意馆。可能因为印书铺、书坊一带的餐馆不多,如意馆的生意非常欣荣。

“我觉得可能转角处的风水就是克木,要不怎么孟郎君的雕刻店也没能开下去。”

“哎呦,你们都还记得孟郎君?一眨眼都五年了,也不知道孟郎君是死是活到底。要说一个大活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离开之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几位客官,你们没听说孟记手雕铺的租约一共签了八年?”茶肆里的伙计也来插了一句嘴,“因为签了八年,而且是提前付了租金,所以原本俞家的印书铺子都转手卖了,但是边上的孟记手雕还是空关着。王老板正等着租约到期,等翻过腊月一出新年就能收回铺子,也想要租给人做饭馆。搞不好转角口就有两家饭馆,说不定能有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