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伸了伸手表示不必再说,这就让人去请擅挖霹雷火球等物的韩彰速来府衙一趟。“从前无忧洞与鬼樊楼的主事者没有叛乱之心,但是今夜过后我们谁也说不清其中情况。凡事往更坏的一方面考虑是对的。这一点也要如实上禀官家,你们等会行动也要更加小心。”

这一句更加小心是说月枕石与展昭将要先一步乔装深入地下。

一个时辰后,王朝与马汉带来了搜查南城花亮六人住所的最新消息。这才发现六月中旬之后,六人俱是没有再回去上工,他们曾经做工的那几家铺子也都关门近一个月,也没有一个人回租屋。

不过,根据竹木巷百姓线报,在六月末曾经见过六人之一的武宏在南城出没,此人在锦鲤刺青里行三。

“竹木巷附近百姓对花亮六人的具体行踪知晓不多,只知道六个人的关系不错,时常看到他们在酒馆里喝酒小聚。

在我们的走访中得知五月初,也就是花亮出事的那段时间,六人里的老大薛青像是得了大病。有人见过薛青惨白的脸色,那虚弱的样子一点都不比平时三十好几壮汉的模样,似是因为薛青的病,花亮与武宏发生过争吵。”

马汉将所知的发现都一一说出,包括花亮六人最常出没的几条街巷,只是没能走访查到薛青究竟是什么病,而他也没有在附近医馆里问诊后来就不知所踪。更是不知武宏与花亮争吵到底有何结果。

另一边,公孙策已经准备好了汴梁城的地下沟渠分布图。他将王朝说的花亮六人出没地与地下入口处做了对比记号,又将枯水期与汛期的地下排水变化做了分析,最终给出了一张解构图,上面标注了不同的进退弯道路线。

“三年来,开封府的摸查工作全在于此。这上面三角代表鬼樊楼,圆圈代表无忧洞,这两大地下主要势力的集中又分散在这些管道里,他们随着排水的变动而移动。因为夏季多雨,一般来说六月到八月是他们地下人数最少的时节。

熊飞、小月,今夜你们两人从南城入口进入地下管道,要特别注意这几处的水流情况。因为那些逃犯入地后,有些通道没有定时清理泥污而成了废弃管道,故而有几处的排水变化不在控制范围内。”

公孙策将准备好的一切应急药物装袋,他再将除花亮外五人的画像拿出,“这是根据竹木巷百姓所述临时描绘的画像。我刚刚向锦衣求实过了,画像与人物有八分相似。

其中特别好认的是武宏左眉角有小指长的疤,还有行四的华勤嘴角右侧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鉴于时间仓促,无法查实除花亮外其余五人的真实身份,他们也极有可能再度变装。你们在摸底搜查时也要留心这一可能。”

月枕石与展昭认真地翻阅着一个时辰内所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将它们一一牢记于心,最后是接过了包拯给的衣物装备。

“从发带到鞋子都备好了,初入地下的人就是这样穿的。开封府摸查了下面三年多,都把下面地泥污渍给淘换上来了。”

包拯准备的乔装衣物鞋子上该脏的地方一块都不干净,为了以假乱真这些泥污还就到地下管道里取的。“熊飞前几年也下去过,对于头发脸上要怎么弄有经验,你这就帮小月也弄一下。你们去扮上吧,弄完就直奔南城。记牢你们此次扮的角色,要注意安全。”

包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他也想说一句让两人以安全为上,可是纷乱已起,作为开封府尹,终是要把汴梁城与百姓的安危放在开封府成员之前。

他只能默默目送两人朝后院走去,又是着急公孙策一众继续商量此后的各项应对计策。

“我们走吧。”展昭拿着扮装所用朝推开了寝舍的门,让月枕石先去换好衣服,而后就看到她披散着一头青丝。

月枕石看着桌上放的一盆泥灰,做戏当然要做全,这些东西都要往身上抹才行,是眼睁睁看着展昭伸手将其都涂抹到两人的脸上与头上。

她在灯下看花猫,不由噗嗤笑出了声,便是用食指取了一点泥点在了展昭鼻尖,“熊飞,你确定过去几年有成功乔装入地?为什么我觉得即便你一脸泥,还是一只可爱的花猫?”

展昭将泥灰抹在月枕石头上的手一顿,不合时宜得想起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看着月枕石一脸泥土的样子,也觉得她狼狈得很美。

“无碍的,反正我们这次扮演一对夫妻,因为联手杀人而亡命天涯逃入地下。你看我哪都好,不正是入戏的表现。你说呢?”

两人说话间是四目相对,当下彼此之间情意绵绵是够了,却是没有因为杀人亡命天涯的那股决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