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尽力采集残留的余毒与埋入奇异棺椁的尸地之土。楼京墨不由猜测王怜花是想用特别的手段复制出天灵蛊,“大花花,你也想弄一条天灵蛊吗?”
楼京墨毫不掩饰如果王怜花点头说是,她就要考虑一下先抛弃师父三天的表情。
王怜花抬手就想给楼京墨一个毛栗子,但好歹还顾忌到他的这只手不干净,手掌是生生停在了半空。“敢嫌弃我?快,给为师谄媚地笑一个,不然现在就让你和天灵蛊的残留物亲密接触。”
楼京墨都不带眨眼的已经立即切换了表情,笑得三分谄媚七分恭维,“我知道您一定自有主张,不可能自降身份和梅花大盗一般。哪怕是练蛊,也是为了不费摧毁之力地一举拿下梅花大盗。”
“算你猜对了,这就是用来攻击梅花大盗的天灵蛊。”
王怜花满意于楼京墨的识趣,示意她取出背包里的自制净手皂再打开水囊倒水,必须让他先把手洗干净了。他也一边简单说起对付梅花大盗的想法,不管对方本身武功怎么样,只要杀了那只天灵蛊就能伤其八成。
“我用半个月的时间,能把这些东西催养出一只半熟的鸠蛊,具体做法等你看了便知。鸠蛊是一只距离天灵蛊十丈距离便能闻出它味道的小鸟,那只小鸟能煽动翅膀扑过去,然后啊呜一口就把肥虫子吃掉。”
王怜花说得简单,实则多年前他经过了多番实验才寻得这一快速杀蛊之法,而他为了操控鸠蛊也必须加入自己的血液。这些细节可以在动手炼制时再详说。
“当下,更重要的一点是怎么找到梅花大盗的踪迹,鸠蛊鸟没有相隔百里闻出蛊虫所在的本领。以我所知,天灵蛊对食物没有特别偏好,不论是男女老少肥瘦高矮,只要是蛊主喂了毒的大脑就行。”
不论梅花大盗杀人的手段有多诡异凶残,总能从他所犯之案中摸出一条线,或是找出他的真实身份,或是找出他的杀人目的与偏好。
楼京墨想着还在停灵景德镇的秦知县,唯有江西的四位死者不是江湖人,甚至他们都不曾主动与武林中人往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梅花大盗不是通过天灵蛊的目标食物选择被害者,那么突破口肯定在四位被害的普通人身上。
“大花花,梅花大盗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才会从北到南改变了下杀手的选择偏好,既然喂养蛊虫是顺手而为,秦知县可能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王怜花终于洗干净了双手,他还是揉了揉楼京墨的头发,换得她一个无奈之极的表情。
“小墨墨和我是心有灵犀想了。依照梅花大盗之前谋财害命杀人夺宝的行为来看,他应该对秘籍、宝物之类的东西有浓厚的兴趣。我们去查一查武大财和其他两位死者与秦知县的关系,更要查一查这四人有没有沾过不该沾的东西。”
这一查实的工作就落到了楼京墨头上,没让她夜探县衙去偷听什么秘密,而是从王森记不日之后送到景德镇的大量情报中理出一条线索。
王怜花当然把主要精力集中在速成炼制鸠蛊鸟之上,还很一本正经地告之楼京墨需要牢记她的另一层身份。徒弟跟着师父出来是学知识长见识,而伙计跟着东家出来需要处理各种杂物,那就包括了翻阅杂七杂八的情报。
世间事极少有偶然,更多则是掩藏在看似无关紧要之事下的必然因果。
原来,秦知县与武大财三人曾在七年前有过一次交集。
简而言之,武大财击败了他的两位表兄继承了叔父的良田,其中有秦知县的鼎力支持。秦知县也没闲到做白工,他收取了武大财孝敬的三箱子财。另外两人正是暗中为武大财送礼的搬运工。
这件事做得避人耳目,如非秦知县的小妾张氏卖了一件古董,几经流转后被王森记的管事记下。而楼京墨在又在对照王森记北方的另一家其他分店名录时,发现此物正在多年前被武家人买去,如此串联才顺藤摸瓜查出了四人的交易往来。
楼京墨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通过这一途径查到,梅花大盗就能通过其他途径查到这几箱财物,而梅花大盗八成就是冲着那几箱子去的。
偏偏,线索到此就模糊了起来。秦知县死后,他收过的东西也被扒了出来,因为没有账册也无法确定是从何处收的,但王森记的人暗查了那几口箱子。根据张氏交代里面就是满满的金银珠宝,除了用掉的银锭,其他都还收着,确定是一件都不少。王怜花抽空半夜爬墙一查全部是大路货,里面压根不存在奇珍异宝。
不管是不是梅花大盗找错了人,他确实对某一件东西有兴趣。只有能确定那件东西是什么,才可以实现最后一环的鸟吃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