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州之地山林茂密,少与外界往来,如果中原一点红真的中毒昏迷,遇到好心人被救的概率就更不好说了。

反正楼京墨对此并不乐观,她倒是听过楚留香受伤被美人搭救的八卦,可总觉得中原一点红没那份女人缘。这会使用卦术卜测一番,结果却是中原一点红有女色之困。

“西南雾恶,吊脚楼高。色即是空,难渡其身。”

楼京墨对着卦象炸了眨眼,她实有有自知之明,随着王老头学了三年魔相门之术而被出师,那是老头一股脑地教,而她活囵吞枣地学。三年时间毕竟太短,很多知识都只是记下了,还需要继续慢慢领悟才行,远非王老头随手一占就算得天机。

不过,给中原一点红算的一卦未免与他本人的性情差得有些远。

这些年没听说中原一点与哪位姑娘看对眼,他热爱工作超过一切,难道会在苗疆之地遇到情劫?

“说不定他被留下做压寨夫人了。”王怜花并非随口乱猜,苗疆之地女主外男主内的情况并不罕见。好心人捡走昏迷的中原一点红为其疗伤,顺带希望他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若如这一种已经属于最好的情况。

猜测做不得真,总要往柳州极乐洞所在走一趟。

楼京墨顾不得春雨细密而山路湿滑,在王怜花的引路之下,两人深入了鲜少有外人踏足地雾恶山。

雾恶并非这些深山老林的本名,而是当地人给它起的名字。山脉本就遍布各种野深毒物,后来又有一波波用毒用蛊者四散于此,每每起雾,雾气会变化各种诡异的颜色正似恶鬼出没。

此行走的道是前去五毒童子居住岩洞的必经之路,尽管极乐洞主的局地不为外人知,但王怜花依照他对那些毒物的分布做了一些推测。

五毒童子所研制的某些毒有时效性必须定期采摘补充,而有些毒的原材料珍贵稀少很可能需要人工培植,以此可寻圈定下几个特殊方位。

两人先后快速地穿行了几座山头,在某些岩洞里找到了五毒童子留下的痕迹,却是半点不见中原一点红来过的迹象。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楼京墨开始相信她的卦象无误,“按照一点红的行动速度与他可能的毒发时间做了交叉比对,他可能经过的路线上未曾留有一个接头暗号。与其说他是被人救了,这情况更像是没来得及还手被绑了。”

那么会是谁绑了中原一点红?

王怜花正想着前往树叶声沙沙作响,一只蹴鞠球大小的黑色球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人飞来。

黑球却又在半空中突然自行解体,只见它如同一团黑雾散开,而细看根本不是雾气,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蜘蛛正吐着蛛丝扑向最近地附着物。如果被其中一只叮上一口,怕是即刻就毒发而亡。

“就不能玩一些新鲜的吗?”王怜花已经很熟练地一手打开火折子投掷,另一手挥动扇子将火势加至最猛,用火将那一团还来不及完全散开地蜘蛛们烧得干净。

此种灭虫法由楼京墨所创,她不喜欢用繁复的招式去对敌,以毒克毒需要时间与耐心。苗疆本就多虫,给它们一把火,烧死一只是一只,而且避免了什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王怜花虽然觉得用火灭虫没有美感,但他也被层出不穷的五毒弄得耐心渐失,不再讲究什么美感,而更愿听到毒虫被杀后随之而来地一声惨叫。

“啊!你们竟是烧了我的宝贝。我的毛团团吃了多少活人血肉才聚集得如此美丽,你们怎么能烧了它!”

沙哑尖利的叫声随之而出,一个半男半女模样的怪人正从刚刚黑球蜘蛛窜出的方位紧随而至。

这应该是第五十七个随意截杀路人的用毒者了。

楼京墨只觉耳膜又受到一次声波攻击,而绝不想让自己的逻辑被污染,再听一段用毒者与五毒的旷世绝恋,这些雷同的桥段前五十六人已经说个没完。

她出手则是一把尖利地石子,击中了来人地周身穴位,使得其瞬间内脏重伤,摔了一个大马趴。“别说宝贝,你还能活得久一些。”

“不,我的大宝贝。”阴阳脸被撂倒在地由不甘心,他还想口吐暗器继续攻击,终是被王怜花重击了一下后脑勺,哪还有余力攻击他人吐出暗器,而是头晕恶心将吐了一地。

王怜花嫌弃地看了一眼阴阳脸,他不喜欢苗疆的原因就是这些人所致,“五毒童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说了,就送你与大宝贝去团聚。”

楼京墨眼见阴阳脸吐完还想抵抗,正想着难道又要用摄魂术去逼问,却见阴阳脸看着王怜花的眼神忽然陷入痴迷中。

“仙子,是你回来了。”阴阳脸痴痴地笑了,他的声调变作了正常的男声,但是他伸手摸上自己的半面女妆,“四十四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不回来,我只能画成你的样子,我与你就活在一起了。云梦仙子,你看我做到了,养出了大宝贝那么漂亮的蜘蛛,你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