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从未见过玛丽安这样失态的样子,她无论在谁的面前都是温温柔柔的,即使是加入调查兵团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没有如此地嘶吼过。
“你们施耐德家最开始受人景仰就是因为你们家族是巨壁教的骨干之一,但是到了你爷爷这一代,他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了。你的父亲之所以加入巨壁教,也是一个习惯罢了。”村长收敛了笑容,眼神也放空了,似乎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历史纪录者的位置之上,“因为自己的思想和教义相违背,他也几乎没有进入过巨壁教的教堂。但是和你们家关系很好的诺依曼家,却是忠实的信徒。因为这样,你和瑞德诺依曼的婚事,才迟迟没有被提出来。”
村长说道这里,玛丽安安静了下来。她开始相信了,因为他所说的一切,都与事实相符。
“巨壁教的人不能容忍你父亲的背叛行为,一直想办法惩戒他。但是外界的人却不知道,特别是支持调查兵团的势力,他们觊觎着你们施耐德家在wall rose的那一个铁矿,也一直在想法设法将其纳入自己的囊中。”村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哀叹施耐德家的遭遇一般,“在你从地下街区回到家中之后,那位艾维尔团长就将你持有j□j的事告诉了宪兵团,他想要借刀杀人,顺便还能断了利威尔痴恋你的念头。宪兵团和巨壁教是一派的,他们当然也乐意去搜查施耐德家。虽然家道中落,但是你父亲的藏品,还是很值钱的。”
玛丽安咬着唇,她很想去思考村长话中的真假,但是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愤怒,悲痛,各种负面的情绪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她一直都没有想通,为什么自己就那么一次带了j□j回家,就被发现。富人区,宪兵团一般都是不会来的,更别提直接闯进未嫁姑娘的房间了。只是当时还小,玛丽安没有深想,内疚和自责将心中的疑惑给压了下去。这再一次被人提起,便就全明了了。
玛丽安拿着刀的手开始颤抖,那刀尖刮过了村长的发梢,削了几根银发下来。她忍着想要砍掉这三个罪魁祸首的冲动,努力地保持着神智,继续听着村长的诉说。
“当年巨壁教的人是想斩草除根的,可是在女王的力保之下,你才得以留下了这条小命。”村长丝毫不在意那几根断掉的头发,好像被刀尖相向的不是他的脑袋一样。说道这里,他还对着薇诺娜弯腰敬礼,“可是就是因为女王对施耐德家的这点照顾,让巨壁教的人更加仇视你父亲。在wall aria沦落之后,他们便将你的父母列入了讨伐战争的名单。就算调查兵团一派对你们家新村愧疚,他们还是无可奈何。这也是为何利威尔到处去求人,却还是没办法将他们救出来的原因了。”
听到利威尔的名字,玛丽安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想着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想着利威尔为了自己做过的那么多的事情。想着那么高傲的头颅居然为了自己四处低头,玛丽安心中的仇恨被感动覆盖了。
她手一松,两把利刃就掉了下来,直接切进了地砖之中。
胃中有一股灼热的液体反涌而上,玛丽安捂着嘴,虚脱一般地跪到了地上。
“玛丽安!”利威尔也顾不上村长了,他甩掉了双刃,一把抱住了玛丽安。
“你先带着玛丽安去我的寝殿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薇诺娜走上了前去,对利威尔说道。
利威尔没有犹豫,抱着玛丽安直接走进了宫殿之中。
什么人类,什么自由,他都不在意。只要玛丽安好好的,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够承受。
玛丽安本来就很想吐了,利威尔还抱着她跑得极快,颠来颠去,才走到寝殿大厅,她就受不了了。
挣扎着从利威尔的怀中跳了下来,玛丽安捂着嘴,自己跑到了内庭的花园之中。那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玛丽安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的手不小心勾到了脖子上的项链,那细细的金链子一下子就断开了。那颗圆润的珍珠直接坠下,掉进了她那才吐出来的呕吐物之上。
利威尔追着玛丽安来到了花园里,他半蹲了下来,一手帮她拍着背,一手捡起了那颗珍珠。手指沾到那黏腻的呕吐物,利威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玛丽安很想让他放下,但是她此刻说不出话来。从胃部一直到口腔,烧得发痛。
“还想吐吗?”利威尔的声音温柔得好似春日的微风一般,他轻抚着玛丽安的背部,想让她好受一些。
玛丽安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想吐了,是吐不出来了。早饭什么都没吃,昨晚的晚饭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吐出来的也都是胃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