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婚礼准备时间太短了,所以一早起来一家人就忙成了一锅粥。穆勒妈妈和奶奶去到了集市上买了花材,顺便还招呼附近的女眷们一起去摘了不少矢车菊回来。现在正是矢车菊的花期,这蓝色的花朵也是德国国花,作为新娘的手捧花再适合不过了。

建国也来得很早,她将昨天做好的一些半成品带了过来,还有一些新鲜的食材。要赶上中午的婚宴,她现在就得开始挽起袖子大干一场。

卢塞莉亚的家人也一样早早赶了过来,他们带来了很多手工的彩色毛毯,还有很多装饰品。

男性亲属们把教堂的长椅借了过来,搬到了森林一块平坦的地方,这里就是他们举行婚礼的地方了。

然后女眷们立马就开始用花材和缎带装饰这些椅子,还有现场。她们将鲜花和缎带绑在了椅子上,把彩色的毯子铺在了地上。一根塑料水管被折弯固定了之后缠绕上了无数的鲜花,就算是婚礼的背景了。

现场虽然颜色纷乱,但是主色调还是红蓝两色的,那是拜仁的颜色。

坐在镜子前,卢塞莉亚的头发被妈妈和皮娅编了起来。那黑发间点缀着少量的珍珠,更多的还是新鲜的花朵。皮娅将那些矢车菊一朵一朵地编进了妹妹的发辫之中,她唱着歌,罕见地没跟她斗嘴。

做好了头发,卢塞莉亚便开始穿自己的婚纱了。这是妈妈给她准备的,从她出生那一年便开始制作,其实大部分功劳还是得归给她的外婆。

婚纱的颜色主调是红,苹果红、姨妈红、深红、正红,各种颜色的红混杂在一起,融入到了不同的布料之中,棉质的、丝绸的、亮锻的、麻料的,都在这一条裙子上了。

而且裙子有六层,根本不用任何裙撑,就能自然地撑开,好像一朵正在盛开的红花。

她梳妆完毕,婚礼现场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吉普赛人生性自由,并没有太多的固定婚礼仪式。而伊拉尼家也移民德国多年,早就忘了祖辈那些传统了。有些吉普赛人觉得“吉普赛”这个称呼就是对他们的侮辱,伊拉尼一家却完全不受影响。在婚礼现场不断有人问起他们吉普赛人的事情,提到很多吉普赛的习俗,他们都热情地回答了。不过做这个工作的其实只有贾维德,他文凭最高,表达能力最清楚,而且性格也最好。

“不,不用,我们不会那么做。”贾维德在现场忙得团团转,阻止着这群慕尼黑大汉将他们想象之中的稀奇古怪想法付诸现实,“不必了,不必了,就把我们当做新世纪的年轻人看待就好了。不过不要死亡金属的音乐,我们没有那么奔放。也不要摇滚的,欢快就好了。”

“好了,好了,各位叔叔,爷爷,大舅,二舅,婚礼现场已经很完美了,我们就坐下等待新娘吧!”西蒙连忙拍着手,阻止了更加混乱的情况。

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建国的菜品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所有的人都坐了下来,等待着新娘和新郎。

穆勒穿好了西装,他往头上抹了一盒发蜡,弄得自己跟个电影明星一样。

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地走到了花色毛毯组成的红毯之前,一见到熟悉的亲朋好友,他立马就裂开嘴大笑了,根本就憋不住。

安妮一看他这样立马就拿起相机拍起来了,她是卢塞莉亚请过来的再次当摄影的。不过因为是他们的婚礼,所以安妮就没收钱了,就当是给他们的贺礼吧。

走到了那花朵堆砌而成的拱门前,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似乎是希望亲戚朋友们不要笑得太夸张了,免得他待会儿又会笑成个傻子样。

但是他这个动作一做完,全场笑得更是厉害。尤其是卢塞莉亚的爸爸、妈妈,他们觉得这女婿喜庆极了,他们日后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听到外面欢笑声四起,卢塞莉亚自己就跳出来了。见到一身红衣的新娘,乐队手忙脚乱开始演奏。乐队成员也是四邻和亲戚凑合起来了,水平参差不齐,能听得出来旋律都很难得了。

不过卢塞莉亚不介意这些,她跳到了红毯边上,看向了终点的穆勒。她没由父亲引领着过来,也不想要什么从父亲手中转交到丈夫手里这个程序。她向来不拼爹,以后也不指望着靠穆勒过活。就这样自由自在地嫁给他,这才是她最希望的。

穆勒站在红毯另一头,他肯定也不愿意干站着,那不是他的风格。他看着一身红衣的卢塞莉亚,她光着脚,轻盈地跳了过来。手里拿着蓝色的矢车菊,可爱得好像是森林中的仙子。

音乐响起来之后,穆勒不由自主地唱起了一首约德尔调来赞美卢塞莉亚。不过他唱的完全不是乐队演奏的那一曲,所以乐手们又手忙脚乱地换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