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两啊!我的一千五百两啊!”
这回可谓是割了肉放了血,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来没有这般肉疼过,罗政北向来爱财如命,今日这样说是绞肉剜心都不为过。
“老爷——”
“你滚!你给我滚!”
罗政北不敢对蒋幼清怎么样,但却能朝祁萍楠撒火,夫妻二人闹得那是水火不相容。
祁萍楠没了办法,眼瞧着他闹得不消停,家无宁日,若是不将这个空缺给他添补上一些,只怕这个家就要散了。
于是,便将钱庄子里私开户头中的银两全都取了出来,说来也可笑,这银子是当年祁琼荌留给蒋幼清的嫁妆,一大部分都被罗政北贪下,祁萍楠那时留个心眼儿,偷偷从中留下了些,本来想等蒋幼清出嫁后再给她,可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体己,拢共三百两,全都在这儿了,我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今日全都给你。”
罗政北也不客气,拿过银子,却还是恶声恶气——
“这是你祁家欠我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将这些银子拿出来,我就会善罢甘休!这家她蒋幼清是待不成了!不是能耐大的很吗!不是勾结外人吗!那她就给我滚!我罗家不养这种丧良心的畜生!”
罗政北的骂声震天,祁萍楠听得却是万般悲凉——
“你要赶她走?她一个孩子能去哪里?”
“她爱去哪里去哪里!与我何干!最好饿死冻死!我才解气!!”
“你真要这么狠?”
“我狠?!”罗政北见她还这么放不下蒋幼清,干脆把罗尔仪摆了出去,扬声道:“你若是个做母亲的!就疼疼自己的亲女儿罢!想咱们尔仪日日以泪洗面!难不成你就看不见!!”
祁萍楠似是苍老了不少,望着昔日的枕边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今闹到这个地步,祁萍楠心里的的确确怨恨蒋幼清,但她却也明白,这里面也有自己造的孽,说句不好听的,是自己把她逼到这一步,换言之,若蒋幼清也是自己的亲女儿,自己还会在罗政北提出要把她送给孙茂达的时候,点头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