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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难不成母亲觉得幼清能说出这话儿?”

薛晏荣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她连我到您这来都不知道呢,况且以她的个性, 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您是不知道,那傻姑娘到现在还瞒着我呢, 要不是十初跟我说了, 今儿怕是她就真的要去老太太那儿领罚了。”

郑珺清叹了口气——

“真是傻孩子,这有什么好瞒你的, 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都瞧不下眼了,不过——你想分家, 可没有那么简单,本朝自开国以来,以孝道为先,你父亲在世时又是出了名的孝子,当年你祖母那样偏心, 逼着你父亲把手上的产业交出一半给你二叔,尽管这样,你父亲都不敢有分家的念头, 如今你只为了你媳妇,就要分家, 可想过这京城里的流言蜚语?”

“孝道固然为重, 可若是长辈不慈, 晚辈又该如何尽孝?”

薛晏荣从鼻子里冲了声气, 口吻略显低沉——

“不瞒娘亲说, 这个家我早就想分了, 这个念头儿存了也不是一日两日, 只不过以前我在关外,一年到头就回来那么一次,眼不见心不烦,同他们耗着也无所谓,可如今我成了家,往后也要长待京里,再像以前那般纵容,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况且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我辛苦赚来的,万没有一直给他们填补亏空,白吃白拿的道理,这就是妥妥的无底洞,填不尽,二叔跟祖母手上都有私产,每年的进账也不少,可娘——

您瞧瞧他们做的事,盖个戏园子从公中出,包/窑/姐养外室记在公中账,一个个都以为我是朝廷里铸银子的?”

话罢,薛晏荣却又摇了摇头——

“其实,银子花也就花了,都是身外之物,我既能挣也不在乎,若能就此换得一份安稳也行,但隔三差五的就闹幺蛾子,我是实在受不了了,娘,您知道的,我是个做买卖的,是个商人,商人最讲究的就是不做亏本生意,但现下我已经亏了,除了及时止损,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况且——”

顿了顿,眉眼一抬“分家,难道母亲您就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