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逃不过, 却不想来的这般快。
说快其实也不快, 自己今岁十六,虚岁就喊十七, 若是再不定亲,待到明年就成老姑娘了。
薛音涵并不是怨谁, 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自己一个小女子做主,更何况自己还是妾室的孩子,她只是不甘, 天下那样大,为何自己只能被困于宅院之内?
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生儿育女,等三五年人老珠黄, 再看着同床共枕的夫君纳入新人, 而自己不仅什么都不能说, 还要宽厚以待, 以此赚得一个贤良的虚名。
薛音涵眼眸暗淡无光, 心情比头顶的乌云更要阴郁, 前路漫漫却看不见希望, 她就像黑夜里的迷路人,兜兜转转寻不到归家的方向。
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富贵繁华皆是一叶障目,她想改命,却不知命数早已注定,对这该死的命运束手无策也无能为力。
茫茫人海,犹如草芥,亦或飘零,亦或逐流,唯独不能做自己。
薛音涵想到了天阴山的尼姑庵,削去三千烦恼丝,兴许会轻松。
一滴,两滴,落在额间。
雨终是落了下来。
没有惊慌,没有无措,意料之中不是吗?
薛音涵张开手掌,或被动或主动的去接受。
淋吧,把自己的不甘不愿都冲走,默默接受便可。
是她?
她在做什么?
淋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