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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人去楼空的住处落灰,属于纪岑安的房子上了锁,一道大门高高伫立。

到后来,上锁的门解开,但已然换了新的房主。

很多东西表面没变,可内里早就大不一样。

像桌上放久了的果子,外表鲜艳完好,其实表皮之下已经被侵蚀,正在瓦解腐烂。

勾起南迦的脸,纪岑安低低说:“看着我。”

南迦仰头,深沉的眸子片刻失神。

天儿降温了,渐渐起了薄雾。

高楼外的墙体染上潮湿,如白纱的水汽升起,笼罩在四周,越来越浓重,直至吞没旁边的大楼,吃掉一大半。

江水波澜平平,翻腾的浪较小,离得远听不见那边的响动,只能瞧见朦胧昏色里的隐约外形,以及粼粼的波光。

纪岑安捏着南迦的喉颈,用指腹磨了磨,扼住南迦的致命脆弱。

强硬而不失温和,既如当年一般,掌控欲十足,又护着南迦,拢她在身前。

南迦微仰起上半身,一脸清冷,带上惯有的凉薄孤高,忍耐她的触碰,两瓣红唇张合,似渴水的鱼儿向着她的唇齿。

远处的江景蒙上了一层氤氲,湿气混着初秋的萧肃,整个z城沉得犹如空城,唯有很远得地方,马路上偶尔穿行的夜车静静疾驰,昭示出些许生命力。

后一日是大雾天气,预计多云转晴。

c城的医院里,进进出出的医护正忙碌,重症监护室内,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提心吊胆的家属连眼皮都不敢合上,生怕一个不注意,病床上岌岌可危的那位就西去了。

孙家的儿女不再轮流守夜,姐弟双双站在外边,两个人眼睛底下都青黑,熬得又疲惫又心累,脑袋都是空白的。

而另一处病房里,王女士昨天就转出了重症监护室,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王女士闭眼安歇,知晓一栋楼里的丈夫还在经历生死难关,可这个女人连病房门都没出,坚持和还留在高级病房内的下属商谈,实在“冷血无情”——明天一早还要应付更要紧的硬茬子,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天际泛出微白时,重症监护室这才勉强稳定些了,硬生生熬了一夜的医护这才敢松懈两分,换成接班的人员继续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