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纪岑安使不上力,拉不开当哥的,但脸上也未有半分害怕的神色,任其越收越紧,她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讲,还是原本的样子,不屑一顾,瞧纪天明不上眼,宁折不低头。
纪天明疯了似的,着魔了,恨意烧尽了理智。他把纪岑安当仇人,不讲那么多年来的亲情,压着声音说:“真觉得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会着你的道?不要做梦了,想都别想……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你只是个外人,就不应该存在。”
缺氧了,纪岑安不由自主就拍了拍他的手臂,挣扎了两下。
她也挺轴,知晓纪天明的弱点,因而一再提及一些有的没的,讲到过去的家事,讲到纪家对纪天明的亏欠,甚至是夫妻俩那些乱七八糟的旧往。
比如程玉珠打心底里是不接受这个儿子的,她和纪云京的婚姻只是出于门当户对的联姻,起初就对父子俩没多深厚的感情,早些年两口子还闹过离婚;比如在国内的那些年,纪云京不肯将公司实权交给纪天明,连亲儿子都信不过。
于程玉珠来讲,假使没有大儿子的出生,也许她和纪云京的婚姻不会持续太久,到后面也不会为了维持婚姻而要二胎,不生二胎就不会出事,意外就不会降临,或许程玉洛和陈展中可以好好活着……
这些事是没有因果关系的,按常理,它们不应当联合成一体。但程玉珠就是那么想的,二十几年了,越偏执就越钻牛角尖,越是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扯到一起,绑成一团解不开乱麻。
程玉珠不爱大儿子,固执地寻求寻求宣泄口,把原因归咎到亲近的孩子身上,以此来减轻负罪感。
纪天明琢磨不透个中缘由,不明白某些道理,可纪岑安想得通。
兄妹俩大小就一块儿朝夕相处,一个屋檐下长大,纪岑安太清楚纪天明在乎的点了,不留情就戳他难以启齿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