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坏了,磕磕绊绊跑回家。

半个小时后,钟繁吟依然没有回来。

那时外婆家门口有棵柳树,鸟雀将树梢压下来垂在土墙上,在夏日的清风里摇曳不休。

树下发生一次尖锐的质问,她首次被人群簇拥,清晰地看到每个人暴戾或怜悯的表情,自幼丰富的想象力让她在脑海里死来死去。

钟东临靠在开来的保时捷车门上,问她:“你怎么能把你弟弟丢下?他不熟悉这里,回不来了怎么办?”

她那时没有足够的智识去解读这件事情,只以为那是她的错,所以在一堆看热闹的邻居同情的目光下,道歉,去河湾找钟繁吟。

两人回去后,钟东临也许觉得自己做的过分,所以给她糖,让她笑。

她笑了,得到了乡村见不到的精致糖果。

那晚,钟繁吟跟她又打了一架,他说:“不要再对爸爸笑!他会关注你!”

这个要求无理到极致,但是她无处申诉。

谁都不会站在她这边,她渐渐习惯没有表情,赌气一样对谁都冷着脸,但内心却祈盼有人能解读她的倔强,也许在某一个夏夜,她会把自己的内心剖析给对方听。

日后她回想起来,才惊觉那是上天赠予她的暗示,而她实在愚蠢,竟未曾悟懂。

后来又经过一些事情,她才认清自己的处境。

她自然希望从没有人告诉过她 ,说她很幸福有很多人爱她之类的话,这些不过心的美言让她沾沾自喜多年,而剥开现实相当于剥开长在面皮里的面具,让她心内大厦倾颓。

从那以后她暗暗告诉自己,日后警惕任何赞美。

要是没有遇到孟轻晗,她可能还纠缠在那些荒废的情感中。

她甚至无法亲口告诉她,她对她的意义多么重大。

sv举办时尚盛典,孟轻晗和钟宜声都收到了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