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日日喝药,一日三碗汤药,看到再好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拿起筷子又放下。
顾阙在剥虾,河虾不大,她在认真地剥虾,拨了放在颜珞的碗碟中,道:“你很闷吗?”
颜珞闷吗?
不算闷,不过是身上的责任轻了,不会再有人登门求她办事,同僚也不向她求救。
突然间,她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吃了玩、玩了吃。
与往日对比,自然就很闲。
颜珞低眸看着碗中的虾肉,道:“闷吗?不闷,只是不适应罢了。”
往日养病,私下里也会处置些要急的事情,不算彻底闲了。如今,不一样了,她是真的在养病。
顾阙抬首,低笑道:“放下权势,你甘心吗?”
当你站在云巅,喜欢居高临下地看着众生,众生跪在你的面前称臣,习惯了指点江山。突然有一日,从云巅下来了,站在平地上,众人与你并肩而站,心中的低落可想而知。
颜珞咬了一块虾肉,反而问顾阙:“你觉得闷吗?”
京城内的人汲汲营营,日日忙碌,男人主外,女子管内。男人忙着权势,女人忙着照顾孩儿,为他们的未来着想。
他们很忙,忙权势、忙孩子,因此,他们不会厌烦。
而她与顾阙不同。她从高位退了下来,陡然安闲,睡到自然醒,她不忙权势、不忙孩子。
钱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么,还忙什么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人不担心财、不用为吃食而忙碌的时候,那还会做什么事?
颜珞一面吃虾肉,唇角挂着笑,“我二人与常人不一样,顾阙,你有我,我有你。当有一日,你腻了,可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