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偏北的地方有一个莲池,虽此时只见满池的枯萎之态,却不难想象待到夏日时,这一池的莲再次盛开时该有多么的美。
莲池前,有一座亭子,亭内的石桌旁此时摆了一张极宽的软榻,榻上一身宽松红袍披散着发的男子轻倚在身后人怀里,神情慵懒的翻阅着手里的情报。
而身后的人则带着温和的笑意注视着他,不时替他将散落到额前的发拂到耳后,或是端起桌上的清茶喂他一口,然后自己再饮一口。
“哧!”那红衣男子看着手里的东西,忍不住笑了一声,眸中却闪过一抹狠唳。
“东方,怎么了?”见他突然笑了,杨莲亭有些疑惑,随即抽走了他手里的纸张,片刻后,非但没笑,面上反很是不悦,讽刺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只会做这龌龊的事了!”
“莲弟既知他们是何种德行,又何必与这种人动气!”靠在他胸前,东方不败脸上带着笑。
“可你自去年中秋之后便没下过崖,凭甚么那恒山派的尼姑、北拳门的拳师等乱七八糟的人死了都往你头上推?”杨莲亭直接将手上的密报甩到了桌上,心里很是不愉。
“好了!”东方不败见他真的动怒了,既高兴他对自己的维护,又不想他气坏了,于是解释道:“他们如此倒也不是针对本座,而那些人的死不过是有心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私心,让五岳合并而已!”
“五岳剑派不是已经结为同盟了吗?”杨莲亭疑惑,又道:“而且,不管他们是要做甚,为何要扯上你,扯上我们日月神教?”
“有些人怕是已经不满足于五岳的联盟了,他现在想要的是五岳并为一派,然后统领五岳!”东方不败解释完,又不屑道:“至于扯上我神教,不过是要以此逼迫那些不愿并派的掌门,想想那恒山定闲之死就知道了!”
杨莲亭伸手将他滑落到脸上的发尽数往身后拢去,一手握着全部的发轻轻的把玩着,一边笑道:“还真是好笑,那五岳的各派隔得那么远,便是合并了,那又有甚么意思?”
“正是因为他们如此,五岳剑派才每况愈下!”想到了几十年前华山剑气还未分宗时,他还只是教中的一名副香主,那时行走在江湖间,入耳便是武林中人对五岳剑派的推崇与羡慕,哪像如今,东方不败摇摇头。
“对了,那左冷禅三月十五要召开嵩山之会,商议五岳并派之事,莲弟可要去瞧瞧?”东方不败微微坐正了身子,从桌上抽出一张纸递给身后的人。
杨莲亭接过,略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左冷禅都打着要覆灭我们神教的名意来要求各派合并了,我们怎能不去凑个热闹!”将纸张放回桌上,又好奇道:“他左冷禅门中弟子都被废得七七八八了,如今打着要灭神教的名号,就不怕我们故计重施吗?”
“正是因为他自己门下已经无人可用,他才会那么急切的想要并派。而且,有了上次的经验,那些武林人也不傻,我们却是难以与上次一般了!”东方不败道。
“也是!”杨莲亭点头,看向他,“那教务――”
二人相视一笑,皆是心照不宣。东方不败提议,“不如我们现在就走,路上少不得还能游玩一二!”
杨莲亭没有意见,于是二人收拾了一些东西,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黑木崖。
“杨莲亭,你个臭小子――”你居然又拐带教主下崖了!次日,黑木崖上传来了一阵粗旷的吼声。
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下了黑木崖,一路上停停走走,行了一个多月才到了嵩山脚下,离会期之日却还有两天。
等到三月十五正日,二人早早的便潜入了嵩山,寻了一处不易让人发现的地方坐等着看戏。
待到日挂当空,除了五岳的各派,昆仑、峨嵋、崆峒、青城各派的掌门人和前辈名宿的人也尽数到了嵩山,稍晚时连少林、武当的掌门也到了。
此次嵩山上下戒备森严,每个山口都有人巡视,每处要道便有人守着,只是这些人却明显不是嵩山的弟子,却不知左冷禅是从哪里请来的。
左冷禅并着众人一起迎了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后,便朗声请群雄一起进禅院坐地。
群雄跟着进了禅院,便见院里种了不少古柏,进得大殿,却见其中并没有佛像,虽也很大,却是比少林的大雄大殿稍逊。待殿里院内都站满了人,却也只容了一千余人,于是众人又转去了封禅台。
左冷禅与方正大师、冲虚道长客气一二后,便站在封禅台的石级上朗声道:“诸位朋友请了!”
众人听得他的声音,尽数围了过来,各派皆寻了块地方,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