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庙会,两次刺杀,不仅没揪出幕后之人还损失了东宫一半的兵力。
太子李墨回到皇宫后便一直跪在嘉庆颠殿前。春雨微寒,细细点点的落在他身上,寒风一吹冻得他浑身发抖。
回想方才在殿内,靖安帝气的咳声满天,面色涨红,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他恼火的不是庙会被毁,而是李墨竟然让身为皇长孙的李景温独自追着刺客离去,最后失去踪迹。
靖安帝对李景温的期许远比对李墨的要大上许多。
这个从小就被他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如今下落不明,靖安帝没当场废黜李墨太子之位已经是仁至义尽。
此刻,跪在殿外的李墨早已被冻得嘴唇乌紫,太子妃急匆匆的进宫,终于赶来了嘉庆殿。
她连声呼唤跑到李墨身边,与他一同跪下。
李墨没想到妻子会来,震惊之色立马浮现在脸上。
“殿下,天太寒了快披上大氅御御寒。”
“你来做什么?快些回宫!”
“殿下在哪儿臣妾就在哪儿!殿下要跪臣妾就陪着殿下一道跪,咱们便一直跪到父皇原谅东宫为止。”
“胡闹!”
“臣妾不是胡闹!子慕也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失踪我这个做母亲的和父皇一样心痛!”
李墨还是了解自己妻子的脾气,她做事一贯执拗。此次与他一同跪在殿前便是自责自己没有尽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
她神色坚定,跪在地上连腰都不肯弯下。李墨便不再多说什么,夫妻二人就这样伴着细雨一直跪着。
而在深殿之内,靖安帝万分头疼的坐在龙椅之上。不过是一门之隔却仿佛已经道尽了皇家那点凉薄的亲情。
……
天色近晚,暮色迟迟。离李景温失踪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而在深林之中,一方小小的坑洞里燃起了一幕篝火。
周意忱折断几根小树枝又新添了一把火,一张小脸被烟熏得黢黑,妥妥的小花猫。
李景温靠在她身后的石壁上,周意忱把所有枯草都垫在了他身下,只为他靠的能舒服些。
不多时,李景温从昏迷中苏醒,他动了动酸麻的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粉红色的披风。再一抬眼,周意忱捣鼓篝火的背影落入他眼帘。
“姑娘。”李景温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句。
周意忱听到响动立马转身,一眼就看见醒来的李景温。她赶紧起身走到他身旁,又蹲下。
“郎君感觉如何?”
李景温蹙眉,扭头错开视线看向自己身后。那支弩箭尚未拔出,已经深深刺进他的血肉。
“你身后这支弩箭刺的太深了我不敢拔。”
李景温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抬起未受伤的那条胳膊,伸手就要拔箭。可试了多次依旧够不着弩箭。
周意忱见他行动困难赶紧阻止,“郎君莫要再乱动了!伤口又流血了!”
李景温无奈垂下胳膊,伤口经过方才的撕扯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他终于看向了周意忱,开口请求道:“劳烦姑娘,帮我把箭拔出来。”
周意忱一哆嗦,肉眼可见的慌乱。
“我,我,我拔呀?我不行的!”
“你可以!”李景温没有任何犹豫,“姑娘,你可以的。我教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
周意忱还是害怕,李景温并没有着急也没用责怪她,而是很有耐心的鼓励她。
她虽然害怕可看见李景温痛苦的唇无血色最终还是心软了,答应他愿意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