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闲珺闻言转瞬回眸,语声合着雨声平淡的仿佛敲击心头的那一架丝桐。
音音节节伴着节拍,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淋了人满身满心。
“我看的出来,你们两个已经身心俱疲……是我的过失。”
季闲珺恰然道:“我从未考虑过你们是否担得起这份真相。你们的追问,你们的探求,言犹在耳,可你的表现不曾达到预计。不要反驳,我说过我看的出来,你——胆怯了。”
在面对未知之境时胆怯了,在面对他季闲珺时瑟缩了。
当剑境架起鸿沟,当赤龙划开天上地下。
原随云会不怕吗?
他怕的,当然会怕,任何一个人看到那般毁天灭地的景象很难有不怕的。
而作为知晓更多的人,这也只会使他成为最为惧怕的那个人。
“……”季闲珺静看他的沉默,由着他纠结起眉目,直到自己不由的去叹:“痴儿。”
原随云睁大眼睛,眼前之人回转半身,早晨被他一手束起的长发披散满背,雨落满襟。
季闲珺缓步走向不远处的一方凉亭,亭下无人避雨,因而他落座,大大方方,姿态皆慨然,将石桌方椅坐成金宫大殿。
“为我束发吧。”
清冷的声音隔着雨幕传递到原随云耳中,他乖顺又沉默的走过去,于季闲珺背后站稳。
五指成梳,不知怎的,居然甘心做起这下贱的活计。
半阖起眼帘,一缕缕青丝在原随云手中摆弄编挽,很快便盘在一起,趁着这段宁谧的时光,因水汽而显得清寂的男人低声慢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