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黑,我又闻到了熟悉的硫磺和火焰味道,地狱的寒风呼呼的刮着,脚底是翻滚不休的黄沙,我看着远处久违了的冥河,竟然产生了一股奇妙的安心感。无论如何,对于一个冥斗士来说,冥界的空气才是最舒服的,不管我心里承认不承认。

冥界里有属于冥王的结界,没有拿到绿卡的人士贸然闯入都会被强行削掉一半的攻击防御,雅典娜的黄金杖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原本耀眼的金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最后起来和玩s用的纸糊道具差不多。我呼了口气把它丢在地上,发现手心已经被烧灼出了满满的血泡。

“算你命大。”米诺斯很不客气的把辉火丢在地上,嘀咕着说。大概是看见我表情很奇怪,用胳膊捅捅我,“喂,怎么了,被圣斗士打伤了吗?”

懒得回答他,现在我只觉得很累,非常累,除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之外什么都不想做。身上的冥衣忽然变得很重,压得我快喘不过气。

“拿着这个去见哈迪斯大人吧,他会高兴的。”

我有气无力的说,随便挥了挥手,慢吞吞的朝着自己黑船的方向走去。

“喂,这是你拿回来的东西,我才不要。”

“那就给拉达,让他邀功去好了。”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忽然好想把冥衣甩掉,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萦绕在口鼻,呛得人恶心欲呕。米诺斯还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见。天知道我是怎么在昏昏沉沉的情况下找到正确道路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冥斗士,但是他们都远远躲开,似乎生怕被我抓来开刀,我想此刻自己一定是一副便秘的阴沉表情,全身都在散发“我不爽”的气息。

找到了黑船,无视那些“欢迎大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白痴家伙,随便踢飞了几个人吓得他们一哄而散,我一边踩得甲板吱嘎吱嘎的响,一边随便的把身上的盔甲一块一块脱下来到处乱丢。最后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巨大的浴室,也不管里面是冷水热水,一头扎了进去。

除了我和拜奥雷特,没有谁胆子那么肥溜进来搓澡,所以水理所当然是冷的,冻得我牙齿打颤透心凉,但这一下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在水底憋了好久的气才死狗一样的爬出来,抓了抓头发,把粘在身上的血迹搓掉,我趴在水池边上,忽然好想哭。

“艾亚大人。”

除了拜姐也没谁敢擅自闯进来,我擦掉脸上的水,看见她一脸担忧的半跪在水池边上,手里还拿着毛巾。

“您……您……哈迪斯大人召见您,需要我帮您更衣吗?”

其实她想问你是不是抽了吧,大男人趴在水池里一副哭丧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之前被圣域轮了一遍,天地良心,我才是轮了圣域一遍的家伙,不知道圣斗士们正在一起怎么咒骂我。干嘛摆出一副我是受害者的样子。

“不用了,你又不是下人,干嘛来伺候我。”

我抓过她手里的毛巾,包住身体爬上来,自嘲的想老子今天也玩了一回裸穿圣衣,说实话那滋味不怎么好,勒得慌,为什么撒加老喜欢裸穿呢。领导召见,估摸着是要给我开表彰大会,我还得继续把这出戏给唱下去。本来应该穿着冥衣去拜见吾王,但是我一看见那沾满血迹散落一地的金属零件就反胃,短时间之内再也不想穿了。

“去,帮我找件长袍之类的衣服来。”

我对着门口待命的侍女甲挥手——冥界当然也是有侍女的,不要把我们和寒酸的圣域联系在一起,哈迪斯大人还有专门的妖精音乐团,养了一个白银圣斗士弹琴玩呢。

“艾亚大人,不穿冥衣去不太好吧。”拜奥雷特忧心忡忡的说,我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露出一个艾亚哥斯应该有的笑容。

“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难道他还要扣我工资?放心好了,现在哈迪斯大人和我关系铁着呢。”

我押一百根黄瓜赌亚伦少年不会翻脸,至少在他的目标还没达成之前。别以为我不知道,冥界的人对他一直颇有微词,要不是有死神睡神还有潘多拉拉达压阵,大家早就弹劾他下台了——丫就一预备装灵魂的容器,嚣张个p啊。

穿上了颇具古希腊风格的外套,梳梳头,再来个黄金腰带,对着镜子一照,不错不错,一代帅男就是你了。我对拜奥雷特说:“等我下班吃饭,记得不要放胡萝卜。”

她还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有点烦恼,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我哪点不正常了吗?我哪点不像艾亚哥斯了吗?

“拜奥雷特。”

“是。”

她以为我生气了,立刻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这是我的命令,不许再露出这种表情,身为我的半身,应该永远高傲才对。在被我看见这种样子,哼哼哼,小心我罚你下去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