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吩咐下人跟上,一早上就和儿子争锋,她也很累,也不知一个两岁的孩子怎么这么多的精力。

荣府外面,车夫驾驶着马车缓缓前天然居而去,马车内,贾赦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他正嘲笑贾政。

“老二啊,还以为你多大能力,连自己儿子都搞不定。”贾赦抱着儿子可幸灾乐祸了。

贾瑚默默地想着,他是不是应当当做没有听见,于是果断地闭上眼靠在父亲怀里假装睡着了。

贾政幽幽地瞟了一眼贾赦,揉了揉额头,他确实是被儿子给缠怕了。年前未出京前,儿子多么听话,不知为何回京之后,儿子就变成一个磨人精了。以前吩咐他什么事情可以干不可以干,他很听话,现在完全不是这样,书房里的书都被贾珠撕毁了好几本,更有一些被他按上了黑手印,有心想发火,但是看着儿子朝他笑得一脸傻兮兮的,脸上竟然是墨迹,他又下不了手,于是儿子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最关键的是母亲还纵容着,不允许他因为撕书或者胡乱涂鸦而打儿子。

“大哥,大嫂即将生第二个小侄子,现在别嘲笑我,否则……”

贾赦顿时被噎住了,虽说多子多福,但是儿子若是太调皮了,确实招架不住。

“老二,算你狠!”

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天然居,门口小二见马车停了下来,立即来招呼客人。

现在还差两刻钟到巳时,为防岳父久等或者错以为他们没到,贾赦并未要雅间,而是在二楼要了一个位置。

暂时只点了一壶清茶,一盘点心,吩咐小二,他们约了人,等客人到了再点单。

贾赦把点心往儿子面前一推,倒了两杯茶,自己一杯,另一杯推至贾政面前,贾瑚自己从水壶里倒了一小杯水。

这个时间,自然是遇不上什么大人物,好多官员正在衙门上班呢。

又天然居并不是最高档的,所面对的客人群体是中下人群,最多的当属跑商或者学子,反正就是没那么有钱的人。

张老太爷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天然居门口,车夫去停马车,一名壮硕侍卫和干瘦小厮跟在张老太爷身后。

小二满脸堆笑地迎接客人,在知道客人与人有约,小二立即说道:“老爷二楼走,二楼是有客人在等人,您看是否是与您相约的客人。”

在看到岳父上楼,贾赦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然后搀扶着张老太爷的胳膊,“岳父,您来了。”

贾政虽然没有迎上前,但是他也和贾瑚一起站了起来,一人灿烂笑道:“孙儿见过外祖父。”

一人小心恭敬地道:“晚辈见过张老太爷。”

张老太爷捋着胡须看着贾政,含笑道:“存周也在,别多礼。”又看向贾瑚,顿时眉头皱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看向贾赦,“瑚儿怎也会跟着一起?”

贾瑚立即盼着外祖父的胳膊,笑道:“外祖父别怪父亲,是我要跟着一起来的,我现在身体好很多啦,不会风一吹就倒。”

贾赦其实这会心里正松快,岳父看到老二没生气就好,转而又想到,岳父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如何还会惦记着许多年前的事情。

贾赦迎岳父坐下,张老太爷现在可顾不上他,一门心思都在外孙身上,这摸摸那摸摸,又见他身上带了一个水壶,有些好奇,待贾瑚解释,张老太爷这才明了,其后才有时间来与女婿和女婿之弟交流。

贾赦拿出誊抄的一卷纸,上面一共有十来个人,他搔搔头,“岳父,这些人都住在外城岳阳楼附近。”他指着其中六人,“这六个人我接触过,性格还好吧,反正与我挺谈得来。”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张老太爷,心里直打鼓,张老太爷一直面带微笑,听到女婿这话,心里却琢磨开了。女婿确实一无所成,不过他一直认为是以前贾老太夫人太过于溺爱,又贾代善常年在外,没有人督促贾赦的学业,所以这才荒废如此。

而能与女婿谈得来的人,不是脑袋死板之人,至于学识和人品如何,还真得接触之后再说。

“我想给瑚儿请一个秀才或者举人先生,教导他三年或者一年的启蒙书籍,后面视瑚儿的身体状况,另作打算。不过我不希望先生就只会教导瑚儿书本上的知识,若是像老二这样又是一个书呆子,那还不如不读书。”

张老太爷顿时有几分无语,眼角的余光看到贾政面无波澜,依旧平静地听着,一时间张老太爷也不知道贾政到底是变得深沉了?还是依旧木愣不懂?

贾瑚眨了眨眼,父亲和二叔这样互相撩拨对方,不生气吗?他对先生倒是没概念,只要能认认真真地教他念书就好。

张老太爷含笑点头:“我知晓了。”他也不会找一个书呆子来教外孙,不过外孙身体才刚好转,确实不能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