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都是秀才,年前秋试时落榜,但是他们还年轻,依旧对科举充满了期待,整个人朝气蓬勃。
贾政细细地打量那些人,不禁拿那些人与金陵周举人和赵秀才相比,周举人和赵秀才都是寒门出身,下面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家中并不算巨富,少量算是少有余才,多数家中都非常贫寒。
张老太爷满目皆是赞扬:“这些人看起来倒是不错。”至于具体如何,不能妄自就下断语,还需接触一下。
贾赦心思转得很多,秀才给自己儿子启蒙完全够了,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贾政,在金陵时,还夸下海口,求岳父收弟弟为徒,可是弟弟天资有限,岳父若是不情不愿地收了他,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所以贾赦一时间心里也有些为难,他现在是真心想让贾政考中科举,这样母亲就不会过多偏心二房了。
张老太爷让小厮在二楼或者一楼找了找,终于在一楼某个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刚才先他们一步进来的齐忠。
又在这时,他的侍卫放低了声音,“老太爷,有好几位年轻的公子进来了,其中有……”
贾赦兄弟们也没有错过侍卫讲述的话,二人想起了母亲分析朝堂那些话,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就算那些是肃郡王、太子、襄郡王、恭郡王一派官员家的子弟,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张老太爷皱了皱眉,承安候府和庆国公家的世子……太子也心急了吗?
贾赦挖耳挠腮,最后想了想,还是等回府说与母亲听,让母亲给他们分析一下,就不劳烦岳父了。
突然发现,母亲很厉害,贾赦心里自豪感彪升!
“女婿,今日只怕来得不是时候。”张老太爷心道,其实来得太是时候了,他就想知道这几位皇子如何笼络天下学子。虽说事情发生之后,他也会知道,但是总不如亲眼所见来得印象深刻。
那些公子哥在有些学子的引导下进了岳阳楼,很快就有人豪掷千金请所有人喝茶,有些人拍马屁双手鼓掌,有些人不屑一顾,脸上是浓浓的不屑,但是更多人是不动声色,龟缩在各自的位置,既不谄媚也不清高。
这些公子哥在吃喝玩乐这方面可是很有一手,很快就与许多学子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贾赦要给儿子请的先生那两桌人,也有人趁此机会端着茶杯上前攀交这些公子哥,显得殷勤无比。也有人只是随大流说个笑,便各做各的。
张老太爷便开始点评起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吃不喝的圣人毕竟是少数,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科举和做官也是如此,人是要有野心和交际手腕,犹如下面这些学子,年轻有冲劲,这是好事。想考中科举,想攀升别人,无可厚非,但是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本身够硬……”
贾赦兄弟俩有些懵,贾赦更是盲目崇拜地望着岳父,果然不愧是帝师,人老成精,不过是一个混乱的小场面,就已经看出这么多内容。
张老太爷若是知道女婿形容他‘人老成精’,不知会不会哭笑不得。
这时,贾赦的小厮小声提醒道:“老爷,二老爷,老太爷,余秋进来了,门口那个衣衫朴素的男子。”
大家的目光一起望向门口,果真见一个长相姣好,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好似不习惯这么多人,眉头紧紧拧着,目光四移,很快就找到了朋友,面上浮现一层轻松之色,三两下来到朋友面前。
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已经不叫朴素了,面上洗得泛白,但是他泰然自若,并未觉得有什么尴尬羞愧之色。
张老太爷捋着胡须,“这个余秋看起来不错,待会我们就重点观察余秋、彭皓和曹锦三人。”
岳父怎么说就怎么做,贾赦没有任何意见,贾瑚倒是瞪着大眼睛看着那三人,知道他们其中之一或许就是他以后的启蒙先生,张老太爷见外孙如此样子,问道:“瑚儿觉得他们三人如何?你更喜欢谁?”
贾瑚咬着唇,眉头皱得老高,“曹先生吧。”
张老太爷追问:“为何?”
贾赦贾政目光灼灼地看着贾瑚,贾瑚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他看起来善于与人交谈,若是他当先生,不会出现无趣的场面。”
张老太爷忍不住一笑,又问:“另外两人呢?且一起说吧,外祖父也会以你的喜好做一个参考意见。”
贾瑚不禁有些激动,“彭先生看起来很严肃,他当先生应该会很负责,只是孙儿有些害怕。余先生看起来面若温和,孙儿倒是不害怕,就是觉得上课时,若是师生互动少了,会影响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