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书铺和书楼的清洁做完,贾珍坐着木工送货来的马车一并回来了,其后六个木工组装家具,自然是先安装靠前的书柜,贾赦三人琢磨着桌子的摆法,还要和下人一起摆放桌子凳子椅子等等,不得空闲。

因为做的书柜桌子凳子椅子等等太多了,木工一天之内组装不完,等到夕阳西下,也只是把整个书铺里的书柜和桌子、凳子、椅子等等完全安装好,而书楼一楼却只进行了三分之一。

木工离开,打发走下人,贾政锁好书铺的大门,三人才坐上回府的马车。

“赦叔、政叔,我好累哦,又累又饿。”这两个月跟着两个叔叔东跑西跑,基本上全是体力活,贾珍脸上的皮肤都被晒成古铜色了,不复以前小白脸的样子,但是个头却蹭蹭往上升,已经直逼贾赦贾政。

贾赦白了贾珍一眼:“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时候抱屈不显得晚了点么?”

“珍儿回去洗漱一番,吃过晚饭再消消食,便可以就寝,这样睡眠质量很高。”贾政无声地抿唇,虽然身体很累,但是他双眼却神采奕奕。

贾珍耷拉着眼皮,他哪天不是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但是第二日到点就醒了,不等人催,就自动自发地跑到隔壁报道。

“珍儿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成家立业,你也马上大婚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贾赦嘟囔道,他现在就在考虑出孝后,他该做点什么正事。

贾珍哭丧着脸:“赦叔,我也不知道啊。考科举肯定不行,走武路,虽然我这两个月变得健壮一些,但是与当兵是两回事啊。”

贾赦不禁拍了拍贾珍:“可怜的珍儿,看来你注定要当纨绔子弟。”

贾政嘴角抽了抽,果然就见大哥唏嘘道:“我也不知出孝后我该干什么,看来我俩同命相连。”

叔侄俩正要抒发感慨时,马车剧烈抖动了几下,贾政稳稳坐在位置上,平衡能力还不错,并未碰着哪里,贾赦和贾珍就不同了,两人被摔得东倒西歪,起初脑袋磕在马车顶上,摔下来之后,又磕在了木头上,痛死个人,贾赦当即想骂娘。

还未掀开车帘,就听到车夫颤颤巍巍的声音,“大老爷,二老爷,马踩着大姑爷了。”

卧槽,大姑爷?齐帧那个混蛋?

贾赦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只见齐帧捂着胸口躺在马路上起不来,原本想逞英雄,但是看到马车里的人,齐帧顿时萎了,碰见谁不好,偏要碰见两个小舅子!

齐帧翻身爬起来就要跑,但是喝了酒,脚步不稳的齐帧被贾赦扑上来压在了地上,贾赦对这个大姐夫可谓是气得牙痒痒的。

贾珍见状,也往上扑,两人一起把齐帧压在了地上,贾政见状,扶着额头感慨,他们与大姐夫的孽缘还真不浅!

这条街不算是闹市街,但是出了事故,看热闹的人立马就围了上来。

“齐帧,你喝酒了?”贾赦牙齿咬得嘎吱响,这混蛋不怕御史参他顽固人伦,不孝不悌吗?

齐帧猛地一惊,不住地摇头:“没有喝酒!”但是下一瞬他却鼓着眼睛,打了一个嗝,酒味冲天,“已经过了九个月,我怎么不可以喝酒?”

他推嚷着贾赦,怒瞪道:“贾恩侯,你管得太宽,出嫁从夫,你姐姐是嫁入我齐家,我才是一家之主。”说着就揉着胸口,嘟囔道:“看在咱们亲戚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放马踩我这件事,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舅子管。”脚步踉跄,就像鸭子走路一样,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岳父大人不帮我,我总能找到贵人帮忙。”

围观的人还是不明就里,只是从几句话中猜测,贾赦怒瞪着那个混蛋,虽然女婿为岳父守孝严格来说是九个月,但是一般为了表示对岳家和妻子的看重,女婿也会跟着一起守一年的孝,这样能赢得好名声,与好名声相比,不过是三个月不能近女色和沾荤腥,九个月都忍了过来,三个月还忍不了吗?这混蛋只怕是九个月已过就迫不及待地破戒。

贾珍碰了碰贾赦的胳膊:“赦叔,就让大姑父这样离开?”

贾赦双眼圆睁:“不然呢?”他倒是没有忘齐帧的事情,兄弟俩和母亲正在暗地里谋划,打算九月份考核之期过了,就把他发配到外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不出意外九月份一过,齐帧就得滚出京城。

贾政扫视了一眼旁边稀稀拉拉的人群,说道:“大哥,走了。”说罢就率先上了马车,贾赦嘀咕了一句:“怎么不踩死那个混蛋!”

贾珍缩了缩脖子,说道:“赦叔,大姑父没被踩死运气真不错。”

其实不是踩,是刚刚走到这个路口,齐帧就从小巷子里窜了出来,马匹刹不住脚,直接前蹄扬起来就把齐帧踢了出去,索性车夫御马有数,否则整个马匹踩在齐帧身上,他不死也要脱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