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说我把折子递到通政司,皇上什么时候能看到?”贾赦很是提心吊胆,关系到自己的大事,他简直是坐立难安。
红叶眼神看向旁边的水壶,贾赦会意,立即给母亲倒水。
“简单,你把折子投递到你四妹夫管辖的投名箱就是。”红叶一点都不觉得要避嫌,有近路不走过期作废,何况只是递一个折子而已,又不是让林海做什么干涉朝政的事情。
贾赦呆愣愣地道:“这样不好吧?会不会让如海难做?”
“咱们是俗人,俗人自然是有七情六欲,这事又不犯法,如海如何做不得?避嫌也不是这么个避嫌法子,你以后也应当明白,给亲戚朋友帮忙心中也有一个分寸,只要不是犯法之事,都做得。”
贾赦严肃着脸:“是,儿子受教。”
在母亲这里得到了慰藉,贾赦心情瞬间就平复了,有妹夫在,皇上定然能早早看到折子的。从荣禧堂离开,他当即就吩咐长随套了马车前往通政司,通政司大堂有好几个密封的箱子,只在箱子外面贴了数字,这些数字就是通政司个个官员的在通政司的名牌,他自然是知道林海的投名箱是哪一个,果断地把折子从箱子上面的缺口丢了进去。
他这边厢扬长而去,大堂里守着的小厮也只是惯例地瞥了一眼,每天来通政司投递折子的官员众多,多大的官员都见过,何况他也不认识贾赦。
林海一般是早上巳时左右开投名箱,从里面拿出这十二个时辰投递过来的折子。贾赦离开大概半个时辰,他就来开箱子了。手上抱着十几封奏折,只面上的这份奏折不一样,这是一封白皮封面的奏折,一般奏折都是用红色或者黄色封面,只家中有白事才用这种封面的,他好奇之下翻了一页,才明了。
昨日岳家出孝,他自然也是去了,只是那会大舅兄很忙,也没说上几句话,他也没想到大舅兄上奏折这个问题。
当然他不觉得为难那话,何况若是这么简单又不违法的事情不帮忙,反而显得他很虚伪,他不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只做红尘俗世中一名有底线的俗人。
除了贾赦这一封比较要紧的折子之外,其他折子都是请安折子,和外地来的折子一起,总共只有三十来封折子,他很快就分好类别,待未时左右就抱着一摞奏折进了宫。
经过一个月的沉淀,长平帝的身体在御医的调养下恢复过来,面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可能真是上了年纪,他这会看起来与实际年龄相符,不过这两日后宫一位贵人被诊断出怀有身孕四十天,这个贵人是先前一同前往行宫避暑的妃嫔之一。
后宫有妃嫔怀孕,就证明皇上身体健康,太子这事之后,朝堂上下都关注着皇上的身体,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松了口气,看来皇上身体尚好呢!
不过好像都忘了,按照时间来算,那贵人受孕时,皇上还身康体健呢。
如海进了御书房,按照往日一样把折子分门别类地放好在案桌上,自然贾赦那封奏折就单独占据了一个位置。
他朝王卫看了一眼,王卫笑眯眯地摇头,然后他便朝皇上行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待他离开,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长平帝批阅奏折恰好批到户部尚书上的折子,内容是户部八月份的账务,当然账务不可能完全书写在折子上,户部尚书挑选了一些典型写上去,比如抄家得来现银多少,又比如荣国府贾赦还欠银十万两。
长平帝合上奏折之后,闭目想了一会,七月份库银多少,对比八月份的,抄家得来几百万两,还真是一笔额外的进益。
“王卫,荣国府是不是今年出孝?”他记得贾代善那老货应当是死了有三年吧?
王卫闻声而言:“回禀皇上,昨日荣国府出孝呢。”
长平帝睁开眼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左侧那案桌上一摞又一摞的奏折,“贾赦可上奏折了么?”
“皇上稍等,奴婢找一找。”他的目光落在林海刚送上来的那一摞奏折上,很快就看到一个白皮封面的折子。
“皇上问得将将好,林大人方才把折子送了上来。”他掀开白皮封面一看,喜出外望地道,然后便把折子递给了皇上。
长平帝翻开一看,阅览完毕,忍不住笑道:“这贾赦倒是有趣,宣贾赦明日早朝后觐见。”
贾赦这封奏折倒是没过多提先去的父亲,前面内容对父亲敬仰了一番,后面便是满篇拍马屁之言,偏偏功夫不到家,词语干瘪瘪的,很有种刑部写通论的意味。
“贾家老太太是不是还在令贾赦读大凤律例?成绩如何?”
长平帝这话问出口,就惹得王卫笑个不停,“哎哟,皇上,那可是笑死奴婢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