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她是我妻子,长得可好看了。”贾政打了一个酒嗝,“洞房花烛夜,她可美了。有美人兮,清扬婉兮。”

王氏这下子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下人们想笑又不敢笑,个个垂着头,就差把脑袋埋在膝盖底下去了。

这会正是下班时间,贾赦在刑部待了七八天,看了七八天的案卷,什么都没干,今日难得早一点下班回来。

刚进门,就听到管家在那里说二老爷喝醉正在西院撒酒疯,贾赦眼睛一亮,老二的好戏啊,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啦。

贾赦到西院院门口时,就恰好听到贾政说那话,他顿时忍不住笑弯了腰,王氏更是无地自容。

贾政听到笑声,嘟囔着回转头,踉跄着走了几步,然后直接抱着门板,眯着眼看了好半天贾赦才指着他道:“大哥。”

贾赦心下软乎乎的,弟弟喝醉了还能认得他,他该自豪吗?

贾赦上前扶住贾政,要把他往屋里带,贾政直接一个熊抱把贾赦整个人抱住,“大哥,我以前不好,我对不起你。”

贾赦还在想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贾政就自个倒了出来,“我以前嫉妒你,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能继承爵位,一辈子都不用为前程操心,我却要辛苦地科考。”

王氏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抓着自己袖子紧张地道:“大哥,他胡说八道的,呵呵。”

贾赦一脸黑线:“……呵呵。”

贾政打了一个酒嗝,酒气冲天,贾赦被熏得别过头去,又听他说道:“这种不公平让我越来越尖锐,我就想用科举证明我比你厉害。”

这时院子里的下人恨不得刚才就消失,听到二老爷这话,他们还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吗?

王氏真是尴尬死了,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贾赦琢磨着他要不要趁此机会把贾政的底套出来,看看他到底对他有多不满?

“可是我越是想急切地证明自己,考场上越是压力大,我都答不出来,次次都考不中,呜呜呜。”他还特别伤心地哭了起来。

贾赦拍了拍贾政的脸颊:“老二,你这次一定能中。”看老二真是被科考逼成什么样子了,他是大哥,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他计较啦。

红叶原本不把贾政的醉酒当回事,却不想贾政还撒酒疯,于是她就亲自走一趟西院,一来就听到贾政在对贾赦诉衷肠。

“呜呜呜,大哥,太太为什么要打我?我没有你那么聪明,我已经很努力地认字背书了。”贾政说话颠三倒四的,贾赦、王氏还在想母亲(婆婆)何时打过老二(老爷)?

红叶却是听出来了,定然是贾政小时候被贾母逼迫着读书,贾母还在他面前放言,要他一定超越大哥,考中科举,给她这个母亲挣一个诰命回来。很快红叶就从贾母的记忆里找出那一幕,那时候贾政也不过三岁左右,贾母去婆婆院子里看望大儿子贾赦,贾赦伏在婆婆怀里撒娇,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气急之下回到荣禧堂就督促贾政认字背书,认不出来背不出来被打手心,贾母那时候脸色还特别难看,吓得贾政差点没躲到门后边去。

当然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发生第一次,只是贾政似乎潜意识当中深深记得三岁那年发生的事情,给他整个人生蒙上了一层阴影。

“让他说,看看这些年他心底到底有多少委屈。”红叶的到来让贾赦和王氏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王氏心里发苦,老爷这些话说出口,以后他们二房在府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贾赦看了母亲一眼,脸色也有些尴尬。

“太太根本不关心我,她只关心大哥,太太讨厌祖母抱走了大哥,祖母惯得大哥一事无成,她就想用我证明她比祖母厉害。”

贾赦瞪圆了眼:“胡说,母亲明明比较喜欢你。”这话冲出口,贾赦顿时觉得不妙,眼神瞄了一眼母亲,又开始飘逸。

红叶很淡定,仿佛他们说的人不是她一样,当然确实不是她,她脸皮厚,原主做过的事情妨碍不到她一丁点。

“……太太问都没问我一声就给我定下了婚事……”他打了一个酒嗝,嘟嘟嚷嚷地靠在贾赦怀里半天不说话。

王氏本是满脸尴尬,听到这里却免不了支着耳朵认真听着,她很想知道贾政会说出什么来,结果他却不说了。

红叶以为贾政闹完了,吩咐贾赦扶他进屋,她也跟着进了屋,这下屋子里就没有外人,王氏还真是一口气憋在胸口里出不来,从之前的话语分析,贾政接下来的话定然不是好话,但是他偏偏不说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别管他,就让他在榻上睡,醒了让他自己打理,别闹腾得人仰马翻,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