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史鼏和贾赦,“这话也实用于你们,活得坦坦荡荡,一切都不可怕。”

贾赦和史鼏垂首恭敬地听着,知道是舅舅(父亲)给他们下定心骨,让他们放心大胆地行事,不需要太过于把别人的鬼魅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也不是泥塑的,轻易打不倒。

贾赦的刑部这里,因为刑部尚书的原因,倒是比其他部门稍微和谐一些,据贾赦了解,刑部尚书潘大人在任这几年,刑部倒是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例以钱买命的事情发生,也没有出现过偷梁换柱,是以虽然左右侍郎分成两派,但是平时办案,大家还是配合得很好。

这样父子、甥舅几人谈了半个时辰左右的话,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罗氏备好宴席,让下人来请爷们吃晚饭,本来女眷的酒席分开的,但是为了热闹了一点,就没分那么清楚,两桌宴席一个摆在花厅,一个摆在花厅一旁的偏厅,一墙之隔,总不好她们女眷这方先入席。

妹妹和外甥一走,史旻也回到自己院子休息,不过躺在床上那一刻,他嘟囔了一句,果然上了年纪,老糊涂了,记性也不好,方才忘了问贾赦,他与昭郡王的关系,改日找个时间还是得问一问,不问一下,他不安心。

不过他回来两日了,虽然不良于行,身体也较为虚弱,但是不到不能面圣的地步,不知皇上何时召见他?

外面北风呼呼地吹过,史旻心中想着,这风就是与海上的风不一样。

天气已经进入初冬时节,这几日还不觉得,不妨今夜这天说变就变,风吹在身上也带着一丝凉意。

下了马车,贾赦和贾政各自抱着睡着的贾琏和珊姐儿,一行人缓缓走近前厅,红叶停住了脚,摆摆手:“都回去歇着吧,不用送我。”

不过儿子儿媳妇虽然没有亲自送她,但是还是派了身边的丫鬟亲自看着她进了荣安堂,这才作罢。

史旻回来了,红叶就松了一口气,好歹是史氏的亲兄长,看在史氏和贾赦贾政的面子上,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躺在床上,红叶转头看了一下屋内,灯已熄灭,床幔把床内和床外隔成两个空间,门窗上还印着丫鬟的身影,一会儿外间的灯也熄灭了,听到琥珀和鸳鸯小声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就没了声响。

红叶也缓缓闭上眼来到了空间,就看到艾草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

“看你这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红叶挑了挑眉,最近每次看到艾草,她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要知道昭郡王和尚永他们在清州,可是住在知州府上的,艾草对小帅哥没有抵抗力,整日和他们去制盐和改良制盐的工具、程序,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哪像这样没精打采。

艾草叹道:“小帅哥们走了,他们回京了,带走了满满记载着笔记的笔记本和一些改良器具。”

红叶顿时无语,果然是为了尚永他们,每天看林海还不够,还想怎样?

“蓁哥儿呢?”红叶赶紧提起外孙,外孙也已过了周岁,抓周宴自然是在清州举行的,来的客人倒是不少。

艾草又是叹了口气:“蓁哥儿生病了,这几天病歪歪,可把我心疼坏了。”

红叶蹙眉,不过不等她再问,艾草又道:“不过没事,这两天降温降得猝不及防,这边空气又干燥,小孩子抵抗能力弱,大夫看过没大碍,吃几服药就好了。”

这回两人只是在空间里碰面,并未去莲华的空间,随后艾草就回了自己空间去修炼,红叶也沉浸在修炼中。

一夜过去,从天明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此时人们才感觉到冬天真的来临了。

这段时间,京城的宴请倒是隔三差五就有,张氏和王氏隔一两天就要去参加宴席,有的时候是一起参加同一个宴请,比如说哪家老太爷、老夫人办寿辰,不一起的便是贾赦和贾政同僚家的喜事,两人自然没法一起。

离史旻回京已经半个月,史旻都以为皇上不会召见他了,却突然接到小太监来宣他,皇上让他进宫觐见。

考虑到史旻的身体,又年纪一大把了,皇上特恩准,让王卫安排了软轿抬他。

这半个月时间,史旻并未见任何外人,除了自己儿子,三五天见一次外甥,其他时候他都谨遵医嘱好好休养。

在太监出现在保龄侯府那一刻,史旻松了口气,不管皇上是为何凉了他半个月,现在看来他过关了。

长平帝看到史旻那一刻,还有些吃惊,尽管太医说了他的身体很糟糕,幸好当时大夫医治有效,否则就见不到活的史旻了。

史旻其实与长平帝不是顶顶熟悉,他没有贾代善那样的运气,他是在妹妹嫁给贾代善之后,因为贾代善牵线,保龄侯府才偏向了长平帝,但是史旻与贾代善又不同,若是长平帝最后输给了其他皇子,最后保龄侯府也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