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七岁那年被铁鞋大盗所害,瞎了双目,但是性情极好,当真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朱家七姑娘却不是个好相与的,据说性格泼辣任性,最是刁蛮。木舒前世对花满楼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但对朱七七却是一无所知,便也只当做是普通的世家小姑娘罢了。
而木舒有多盼望这两人的到来,就有多不盼望另一位的到来——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剑道盛事。
木舒心中忐忑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起西门吹雪在剑道上的执着——被原主那么骚扰还有以身犯险的勇气,这真真非常人可比!
第二天木舒就被打扮得金灿灿的跟在大哥叶英的身边,一头柔顺漂亮宛如丝绸般的黑发被温柔的挽在身后,披肩而下。浓墨般的发加上那一身白皙胜雪的肌肤,于是白的越白,黑的越黑,衬得她显得越发娇小玲珑,恬静无害。
木舒抿了抿唇,使劲搂着自己的长耳兔,力图让自己看上去更乖更萌,争取在见面之初就将仇恨值给降下来。
离得近的来得早,那群天之骄子刚刚进庄,就让木舒领会到原主的人缘究竟有多不好。她就像是当年一剑战群雄的三哥叶炜一样,将同龄人中所有使剑弟子的仇恨值拉得满满的,哪怕是名剑大会这样的盛事,他们都恨不得用“哼”来做见面语,用“嗤”来代替“再见”,半点都不给东道主一点面子,偏偏还都是孩子,顶多让大人觉得啼笑皆非,也不会真的闹出事来。
木舒自然不好跟一群半大的孩子计较,一旦有人朝她望来,木舒就先勾唇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
爱笑的女孩子人缘总不会太差,木舒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当她看到一个又一个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可以塞下鸡蛋的少年少女,实在忍不住回想原主到底是多面目可憎?长着这么一张幼齿的脸,又是个萌萌的小孩子,按理来说只要别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人都是会比较宽容的。
【叮——不过是打了人还嘴贱,非要胡乱批评对方的剑术一番而已,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宿主不用担心呀~!】
木舒:“……”不,这样宝宝更方了。
误人道途不比杀身之仇好多少,也是原主太嚣张也太不懂事,仗着自己天赋卓绝,就曾经说过“无人可与我比肩”这样挑衅的话语。倘大的江湖这么多的门派,使剑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原主天赋虽高,悟性却糟,没有叶炜技压全场的实力,时不时还喜欢说几句看似高深莫测但是根本不对头的话语误人子弟,真正对剑道有所感悟的天之骄子简直恨不得把她当做衣袂上的一点泥,看进眼里都觉得脏。
比如说,西门吹雪,就是如此。
西门吹雪是随着父亲一起来的,高山深雪一般清冷俊美的少年已经初露锋芒,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不近人情却又有种格外吸引人的冷冽之感。相比之下,西门伯父反而显得温润些许,只让人觉得高洁出尘,却不会冰冷得几乎要将人刺伤。
木舒站在叶英的身旁,忍不住悄悄攥住了叶英的衣角。看样子西门吹雪真的特别讨厌她,连站在她的面前,几乎都不收敛一下一身锋锐逼人的剑气。他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偶尔眼角一点余光扫过她,漠然中又透着一股浅显的厌色。
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懂得收敛自己的喜怒。木舒心中微叹,却又被他的剑气压制得呼吸困难,正想着忍一忍权当做是赔礼道歉算了,叶英却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往木舒身前一挡——那迫人的剑气就如云烟般消散,甚至木舒偷偷一瞥,还看到西门吹雪面色微微一白。
木舒感激地抱住叶英的腿,小脸蛋贴上去蹭了蹭,大哥实在太暖心了,若有来生一定要当大哥的女儿嘤嘤嘤。
这一场不动声色的较量自然落入了西门吹雪的父亲西门景云的眼中,他却只注意到那软绵绵的女娃娃垫着脚使劲用肥肥的脸蛋蹭自家大哥的傻样。看着那小女孩战战兢兢跟只兔子似的,西门景云却觉得果然女娃娃要比男娃子可爱得多,手中的折扇不由得往儿子肩膀上一敲,小小地警告了一下自家儿子毫不怜香惜玉的行为,便露出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
可是不等他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一阵清脆稚嫩的笑声,哪怕隔着门扉,也宛如天籁般悦耳动人:“叶二哥,这里有花家的七七,朱家的七七,那叶家的七七在哪儿呀?”
紧接着另一个温润清朗的少年音响起,十足的无奈与宠溺:“七七,说了多少次了,我是花家七童,不是花家七七。”
门一开,木舒抬头看去,顿时眼前一亮,满心惊艳之感——好漂亮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