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冰冷的嗓音响起,带着掷地有声的力道:“他们不走,你也莫走,否则等他们离开,你小命就不保了。”

“谁?!”阎铁珊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纵身而来,步若流云,白衣胜雪,腰间的一柄佩剑,古拙、漆黑且狭长。他伫立在屋顶,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望来,却如同九天之上孤傲的神明,只是被扫了一眼,都觉得神魂俱颤。

阎铁珊嘴唇微微一动,尖细的嗓音却仿佛哑了一般,喃喃地道:“……西门吹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西门吹雪这厢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他却不知道有一个傻姑娘追着他跑下了山。

却说朱七七下山之后,倒也没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当初险些被人谋财害命,后又被西门吹雪救下的记忆太过于深刻了,以至于这个惨痛的教训都深扎在她的脑海之中,跟那份对西门吹雪的爱意一般深刻且难以淡忘。是以下了山之后,她立刻联系上了朱家的人,让朱家拨了一批打手,又安排了车马行头,折腾得气派辉煌,如此反而躲过了万梅山庄的搜索。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找到西门吹雪,就遇见了一件让她格外气愤的事情,一时恼怒之下忍不住伸出了援手,却因此招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竟逼得她狼狈而逃,一时跟朱家的人断了联系。

躲在客栈的走廊的深处,朱七七矮身蹲下,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暗叹自己还是太意气用事。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柔荑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暗自思忖着该如何脱身。

两人挤在长廊的角落,聚精会神地听着下方的动静,却冷不防的听见吱呀一声,似有人轻轻一叹,随即伸手将两人拉进了屋里。

一片漆黑之中容易助长惶恐和不安,被人揽上肩膀时,朱七七险些忍不住惊叫出声。身后的人却迅速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飞快的把她推进了屋里,然后猛地关上了门。朱七七惊疑不定地将自己身旁的女子护在身后,屋内却忽而一亮,燃起了昏黄黯淡的灯火。

朱七七眼中的惶恐和强自镇定立时被欣喜所替代,她险些没尖叫出声,但是到底还是担忧会招来那可怕的白衣牧女,只能压抑着激动扑上去,将来人抱了个满怀。方才她身边只有一个柔弱无辜的女子,只好让自己更加刚强一些,如今遇见了友人,竟忍不住滴下了泪来。

木舒叹气的抱着调皮的小姑娘,听着她微微哽咽的声音,压低了声音细细地道:“叫你胡闹吧,可是吓坏了?”

朱七七哭得鼻子红彤彤的,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她看着友人,却猛然想起来了什么,焦急地细语道:“天啊,我这个驴头脑子!竟还把你牵扯进来了!那什么王花已经知道我逃进了这处客栈,怎么可能不查?我真是个蠢的!”

木舒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一把她急得滚烫通红的脸蛋,道:“才想起这个呢?老是这么闹腾,总有一天要吃苦头的。”

木舒说完不等她回话,便将床头的雕花木栏一掰,几乎没听见什么机关吱呀作响的声音,就露出了床边一个地窖的入口。木舒抬了抬下巴,朱七七立刻破涕为笑,拽起身旁女子的手就往里走。木舒将烛火放在桌上,朝着从窗外跃进来的修雅点了点头,便也钻了进去。

通往地窖的楼梯很长,是从客栈的二楼一直连接到地底的。木舒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还能听见朱七七似乎在轻声安慰着那一同前来的女子,那女子也不知是何人,但是不管发生任何变故,都一直很安静,没有让事情变得更糟。

楼梯长而险,木舒摸黑而下,走着走着就有些晕头了,最后几阶却是一脚踩空,整个人顿时往下一栽。

“嘶——”整个人撞进一个硬实的怀抱里,木舒捂着鼻子,生理泪水沁出了眼角,酸得一阵牙疼。

黑暗中只得听见那人一声嗤笑,随即便被打横抱起,朝着地窖深处走去。

想到友人还在里边,虽然看不见,却也尴尬,木舒只能轻声地道:“那个,谢谢少爷,我没事了。”

抱着她的人步伐一顿,木舒还有些头晕眼花,却冷不丁觉得额头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炽热的吐息扑面而来,暧昧交织。不等她回神,便觉得嘴唇猛地印上了另一人温软的唇瓣,带着点凶狠的力道,惊得她冷汗都下来了。

木舒猛地伸手推拒,那人却半跪而下,将她放在地上,原本搂着她腰的手顺势往上,摁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浅浅地在唇瓣上咬了一口。地窖内本就闷热,木舒更是觉得心慌,那人咬完之后又是轻轻一舔,却是从善如流的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