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只是看了他一眼,他这儿子心里有点脆弱,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锻炼他的心里,像他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万万不能让他知道,他承受不住压力,只怕会坏事。
今日恰好是张老爷的休沐日,当然这也是贾代善提前安排的,要知道张老爷的休沐时家,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门房看到大小姐带着姑爷回来,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不觉得大小姐回娘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大小姐和姑爷还带着亲家公一起回娘家,这就不只是惊讶,简直是惊奇好不好?
张老爷和张夫人听到小厮的通禀,两人还觉得幻听了,回过神来,赶紧出来迎客。
互相见了礼,张夫人把女儿带去后院说话,不管荣国公来张家所谓何事,这都是他们爷们的事情,她们女人就不掺和了。
张夫人和张媛离开,贾代善就直言相告:“亲家老爷,我此乃是为了我这二儿子,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张老爷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就有谱了,含笑点头:“亲家公直言不讳。”
贾代善看了一眼当木头的贾赦和贾敄,朝贾敄说道:“老二,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给我。”
贾敄默默地递上一个纸袋,里面全都是他这段时间被父亲教导所做的课业,他想着可能是父亲想让亲家老爷知道他的水平,才好为他请先生。
贾代善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纸袋,又向张老爷说道:“亲家老爷,我们去你书房说。”
张老爷依旧含笑应了,然后看向贾赦:“女婿,你带你弟弟四处逛一逛,我们家没那么多忌讳。”主要是唯一的娇客就是他女儿已经出嫁,后宅除了三个儿媳妇,便是只有十来岁的孙子和两三岁的孙女,不用男女大防。
前院书房本就是张老爷待客的地方,下人们再倒上茶水之后都退了下去,窗户大开着,花坛里各色花朵开得正艳,尤以一簇艳丽的牡丹为甚。
“亲家老爷,我以前忙着公事,忽视了两个儿子的教导,老大已经打算带在身边培养,老二就让他走科举之路,不过我没有想到十几年下来,我那二儿子似乎学成了个老学究,一块朽木。”贾代善边说边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很厚一叠,以时间由远及近排列着,推至张老爷面前。
张老爷一直含笑听着,他想着贾代善说他二儿子的话,应该是谦虚之言,然而当他拿起贾代善推至他面前的纸张时,只草草看了两眼,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是何时的功课?”他若没记错,贾敄已经快十五岁了,然而这水平似乎是八/九岁小儿的水平呢。
贾代善耸耸肩:“五个月前吧。”
张老爷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并未取中间的纸张,而是取了贾敄最近做的功课,仔细看过之后,虽然心底松了口气,但是还是苦恼地说道:“亲家公,令公子这水平,着实有点为难。”
“这上面的批阅是何人所做?我看这位先生水平很好,能把八岁稚童水平短短时间内提高到十一岁水平,可见这位先生应当很适合教到二公子。”张老爷翻阅了一会,他不对贾敄的功课感兴趣,反而对批阅者所批阅的内容感兴趣。
“我没时间,我要有时间,就不会劳烦亲家公寻找先生了。”贾代善颇为郁闷地说道,要说最信任的人当然是他自己,让他一日不缀地教导贾敄,贾敄就算没有惊世之才,也能在二十来岁考中进士,然而他没有时间。
张老爷啧啧称叹,下一刻他抬起头不无惊讶地看着贾代善:“亲家公所批阅的?”他很震惊好不好?别以为只是批改课业而已,但是就是以小见大,才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水平啊!
贾代善点头:“嗯,我没时间手把手教老二,只好找一个好先生在我不在的时候教导老二,所谓的好先生要因材施教,老二被以前的先生耽误了,一块朽木,不过所幸他还小,还有调/教的余地,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教不好老二。”
“最关键就是因材施教,这就有点难度了,亲家老爷是文人墨客当中的翘楚……”贾代善语带苦恼地说着,而张老爷已经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内院,张夫人带着女儿并未走远,现在的天气正好适合逛花园,母女两人在园子里走一走,谈天之余赏赏花。
张嫣嫁入荣府才十日,张夫人生怕女儿受了委屈,那真是把女儿身上一根头发丝都关照到了,远处一个丫鬟来禀,说姑爷带着贾二公子过来了。
张夫人皱眉,她觉得荣国公做事挺荒唐的,从未有哪个亲家会脸皮厚到为了自己二儿子向大儿子岳家求助,毕竟在岳家看来,女婿和女婿兄弟存在竞争关系,不是生死大事,谁会轻易帮女婿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