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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邪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掉包计与他所知大致无差,他方才说道:“我只有七岁到十岁的记忆,七岁之前没有记忆,之前应该是被洗脑了,七岁到十岁时,我生活在江南一座小院,里面有许多和我一般大小的男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小馆的秘密培训地,不过十岁那年元宵,隔壁院子起了火,火势很大,很快烧着了这连片的院子,我们趁机都从那小院逃了出来,这之后就流落街头乞讨。”

蔡相听了,不禁老泪纵横,如果小孙子真成为小馆里的小倌,雌伏于男人身下,那这一生真被毁了。

“你所说的十日时间,不需十日,我已经做出选择了。你父亲他入了魔,一定要保住江氏,而碍着嘉辉和青婷,我确实不能处死江氏。”蔡相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声音都狠厉了几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离邪挑了挑眉,静静地听着,蔡相声音冷厉:“过几日,我就分家,把他们分出去吧。”

至于如何的活罪,蔡相并没有说,但离邪知道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就不知蔡相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惩罚。

“好。”离邪说了之后,就站起身行了一礼,打算回院子歇息,就听到蔡相说道:“希望他日,你能保你父亲不饿着不冷着,就当祖父死前的唯一请求。”

离邪顿住脚,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可以。”

蔡相看着黑暗中孙子的背影,眯了眯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三十年,他必定不会受孙子威胁,但事实是他老了,活不了那么久,那么为了不让儿子年老过得凄惨,他就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儿子无能,全靠他这个父亲,以前他年轻力壮,所以他可以保儿子衣食无忧,但他死了之后呢?如果嘉年没有被找回来,他有信心大孙子虽然怨恨儿子,但儿子年老了,却也不会流落街头,或者整日卧病在床,过不上一天安生日子。

大孙子有一份良善,且害怕被御史知道他不孝顺父亲,但小孙子不会,他有一百种办法折磨儿子,且完全不会被世人察觉。

不得不说蔡相一番为儿之心,离邪虽然心中有数,但蔡相这点区区小算计,他也不放在心上,他就是不爽府里住着蔡星津和他真爱两人,希望他们出府之后,能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接下来三日时间,蔡相让骆氏和石管家统计丞相府的产业,丞相府的产业都是蔡相发迹之后添置的,他已经逝去的妻子并没有丰厚的嫁妆,且在她死时,已经分给蔡星津了,蔡星津不善打理家财,日常花销都是从府里公账走的,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只是没有卖掉而已,并无多少增益。

蔡相把家产按照儿子、孙子和孙女的数量来分,庶出孙女按照出嫁的大孙女那样分出一份嫁妆,三个孙子,自然是两个嫡出孙子占大头,占九成,庶出孙子占一成,而原本该全部分给蔡星津的部分,他与嫡妻骆氏各占一半。

蔡星津和江氏一直被关在地牢里,直到蔡相分家完毕,这才让人把他们两人放出来,直接押到分给他们的三进宅院里,这座宅院离着丞相府较远,在东城区这边,离着偏西北城区的丞相府起码有一个时辰的脚程。

蔡星津和江氏院子里的丫鬟、嬷嬷也全都被分给他们了,蔡嘉辉和蔡青婷的丫鬟、嬷嬷自然也分给他们了。

站在这座小小的三进宅院里,蔡嘉辉和蔡青婷双目无神,他们被祖父放弃了,离开丞相府,他们还能有什么样的好前程?

蔡星津此刻才知道他被他爹扫地出门了,他很气愤,但转念又想到他能和婉婉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以后再也没有人打搅他们了,他顿时压下了心头那份怒气。

“婉婉,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江氏眼神闪了闪,嘴角扯出一沫笑意,她柔柔地道:“老爷对婉婉的好,婉婉会一辈子记得,以后会加倍对老爷好。”

她内心有些得意,老话说得好,抓住了男人,一切都不是问题,相爷权倾朝野又如何,还不是拿他儿子毫无办法。

蔡相作为右丞相,与左相天然就是政敌敌对的一方,蔡家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左相这边知道,在左相推波助澜之下,蔡家的事情不过一夜之间就传遍整个京城,各大豪门贵府一片哗然,蔡星津那妾室牛掰啊,牛到偷梁换柱被揭发之后,都拿她没办法,一时间各府邸都在清查自己府中可有这样的丑事。

而蔡相狠下心来把儿子扫地出门之事,也让一众人议论纷纷,没听说分家把独子分出去,只留下两个嫡孙和其他庶出孙女的事情,但这事是蔡相的家事,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无置喙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