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一生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人生赢家,未出嫁前是世家嫡女,出嫁后是一品宫妃,等到儿子成为皇帝之后,她便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唯独一点挫折,也就是早逝的女儿,但杀女之仇早已报了,她其实没什么烦恼。
进宫时,景元帝还在与朝臣议事,所以离邪先陪着蔓蔓到永福宫探望何氏,永福宫是离着慈宁宫最近的宫殿,太后去世之后,慈宁宫除了洒扫太监、嬷嬷之外,就鲜少有人踏足,这也就导致永福宫这里异常的安静,景元帝一个月最多也就来永福宫两次,永福宫安宁寂寥,但何氏却觉得很好。
在后宫,何氏过得满足,她这辈子唯独牵挂的也就是女儿,以前是牵挂女儿的身世会不会被曝出来,现在便是牵挂女儿的未来,迄今为止女儿和驸马成亲也有十多年了,却从未开怀,夫妻俩就是生不下一个孩子,这让何氏心中总是牵挂着,时常在观音佛像面前请愿,希望观音娘娘给女儿赐予一个孩子。
离邪坐在一边,看她们母女说话,他把目光从何氏身上移开,移到院中稀疏的草木上。院中草木凋零,但何氏让宫人打理得很整洁,整个院子生活气息很浓厚,是一个让人心灵安宁的地方。
何氏这一辈子,只有一道坎,便是被父亲和兄长所卖,唯一的机会那就是十七岁那年,她能不能抓住机会脱离囹圄?抓住了,她这后半生便能安宁度日,抓不住便一直身陷囹圄,且会早早亡故。
当然很显然,何氏抓住了这个机会,那便是被宣平侯带回京城。
不一会,景元帝派人来传离邪和蔓蔓了,于是两人便向何氏告辞,前往御书房面圣。
正好景元帝中途休息,在补充能源,他面前一碗浓浓的鸡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还未走近御书房,便闻到了这股浓香。
蔓蔓吞了吞口水,她朝李德英笑问道:“李总管,父皇在吃什么好东西?怎么味道这么香?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敢从皇帝碗中抢食,这不就是犯罪吗?
李德英乐呵呵地道:“公主殿下、驸马请进,老奴早就让宫女为公主、驸马准备了一份。”所以公主不用担心陛下吃独食,您有呢!
蔓蔓眼睛一亮,离邪却皱了皱眉,他紧跟着蔓蔓踏过了门槛,蔓蔓已经颠颠地跑上去了,而景元帝正拿着汤匙一脸享受地品着碗里那碗芳香四溢的鸡汤。
蔓蔓闭上眼陶醉地闻了闻另一碗鸡汤的香气,睁开眼就要拿起汤匙品这晚美味的鸡汤,离邪伸出双手一手按住了蔓蔓的手,一手按住了景元帝的手。
“你干吗?”蔓蔓瞪他,不只是蔓蔓在瞪他,景元帝也瞪他,这些年,景元帝觉得这个女婿非常的深藏不露,不管他怎么掏他的底,他都会让他万分惊讶,所以翁婿二人,一直互相较量着,当然这只是景元帝这么认为,离邪根本没把他那点小心思放在眼里,除了为他出谋划策之外,就是陪蔓蔓。
离邪勾了勾唇,看向景元帝说道:“陛下,你若是不想补得太过,被补死,就不要再喝这种加了料的鸡汤。”
哐当一声,汤匙落在碗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景元帝整个脸一下子就绷紧了。
蔓蔓赶紧把汤匙放下,整个手都缩了回来,原来这不是美食,这是要人命的毒鸡汤!
“李德英!”景元帝叫了李德英,让他赶紧把唐御医宣来,看一看这晚鸡汤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且还要让人查,到底是谁往这里边动手脚的?
离邪眼神闪了闪,这东西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大夫可以做出来的,定然是出自罗家那几个女人手中,而罗初然不在京城,罗初玉是个废材,不需考虑她,孟林书的金手指是声望系统,迄今为止系统不会让她害人,所以这东西只可能出自罗初云或者罗初岚,那么到底是出自谁呢?
唐御医很快就到来,但他翻来覆去把这碗鸡汤检查了个遍,没检查出任何问题,且景元帝的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相反景元帝的身体比上一回诊脉时,还健康了几分,那血液流畅通畅,脉搏和心脏跳动有力,比一般人健康多了。
“唐御医,有句话叫过犹不及。”蔓蔓犹豫了一下,作为父皇的女儿,她自然是希望父皇身体健康,但人吃五谷杂粮,再怎么保养,老了老了,身体各方面机能就会下降,父皇六十四岁了,还这么健康,甚至比四十多岁的人还健康,这不是有问题吗?
景元帝心中一凛,唐御医点头:“公主所言,臣自然知道,但或许是臣医术不精,检查不出陛下到底怎么回事。”
景元帝把目光看向离邪,离邪淡定地道:“唐御医都检查不出来的东西,陛下就该知道出自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