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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吕茜犹豫了一下,柳荷白了她一眼,说道:“不过什么?韵阳街最大的瓷器店铺就是太子殿下的啦,怕我们和太子殿下打擂台?”

杨若惜没忍住笑了起来,这几个月时间,柳荷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直面太子殿下了啊!

今日天色已晚,那家瓷器店铺的事情只能等到明日去看一看,不过因为杨若惜答应了房佳等他来家里找她,是以柳荷和吕茜便先一步去瓷器店铺探一探情况。

现在天色亮得早,不到巳时,房府那边便把房佳送到杨府来了,卢氏没有跟着来,派了两人来,一个小厮一个婢女,不过这小厮倒是不像小厮,长得魁梧极了,看起来就特别有力量,这或许也是卢氏放心儿子单独出来玩的原因?

大约巳时两刻,吕茜回来了,说她和柳荷已经看过那家店铺,铺面不大,也就三十来个平方,韵阳街整条街都是瓷器铺子,这家店又处于角落,位置不好,又店铺中还呈现出来的各种瓷器质量没问题,就是没有别的店铺摆出来的瓷器那么漂亮,总之这家店铺的每一件瓷器都非常古板,东西不好看,就没有人买。

“娘子,店铺倒是没问题,我们自己装饰一番,绝对窗明几净,让客人一看就觉得环境不错,不过瓷窑不在城里,在郊外,老板说我们跟他一起去瓷窑亲自看一看,不远,一来一回也就一个时辰。”

杨若惜视线转移到房佳身上,小孩正在玩玩具,鲁班锁、七巧板他一个人玩得很起劲,杨若惜等他把九连环放下之后,才问道:“大郎,姨姨待会要出门,要去郊外,你是和姨姨一起去玩呢,还是姨姨送你回家?”

她声音舒缓轻柔,这小孩虽然才两岁,但听得懂大人的话,当然不能说太快,语调慢一点,他就能听懂了。

“和姨姨出一起去玩儿。”房佳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不过他看了一眼门口的婢女和小厮,那婢女当即屈膝一礼:“三娘子,我家娘子吩咐过,小郎君和你在一块没问题,我和史铁跟着便是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史铁和车夫坐马车外面驭马,婢女和她们一起坐,待到马车行到韵阳街,柳荷和瓷器店铺老板交代了一声,老板立马坐上他自己的马车,杨若惜她们这辆车跟在后面。

房佳趴在窗舷,蒲扇着明亮的眼睛望着外面,看一眼外面,回头看一眼姨姨,小嘴不停地道:“姨姨,花花。”

这条街两边栽种的是槐树,这个时节槐花开放,袅袅白色的花朵坠满树枝,空气里流过一丝清淡的花香。

“这是槐花,槐花可以吃哦,下次姨姨让厨房做槐花糕。”

“奶糕,花糕。”房佳吸了吸口水,顿时把马车里的人都逗笑了,他看着大家都笑了,自己笑得更开心。

一路给好奇儿童讲解看到的十万个为什么,半个多时辰后来到了一片山坡下,这是离长安城最近的山村,山不够高不够有气势,山脚下除了世家贵族的别苑之外,便是一个差不多几百口人的村子,而这家别苑便是隶属于店铺老板。

现在店铺老板的生意做不下去,便打算把这份产业卖掉,然后回老家养老。

年轻的时候想往外闯荡,年纪大了便想落叶归根,这个店老板便是如此情况,他的儿子因为意外去世,只留下一个孙子,儿媳妇改嫁了,老夫妻俩害怕孙子重蹈儿子覆辙,于是打算趁着孙子还小,好好地教育他,而他们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所以店铺的事情便无法兼顾,这才打算卖了产业回老家,在长安城他们只是一个小商户,但回到老家,他们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座别苑和韵阳街的店铺就是店老板全部的身价,当初还是战乱时,他艺高胆大,以低价从上一个户主那里买来的,战乱时期那户主害怕被波及,又时间紧急,所以价格卖得不贵,他也就捡了个便宜。别苑有十几户仆从,除了种植庄稼之外,便是烧制瓷器,这几年下来,技艺比不上景德镇那样的大家技艺,但绝对纯熟。

杨若惜对此没什么不满意,就是店老板价格不便宜,当初他买这座别苑时只花了五十两,韵阳街的店铺两百两,现在他要价一千两,足足翻了四倍,按照时下市价,这座别苑价值两百两左右,而那座商铺升值没这么恐怖,也就两百两到三百两之间,只怕其他买主想等没那么多人买,店老板自动降价,他们再以合适的价格买入。

经过讨价还价,店老板自己心中有数,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再没有人出这么高的价格,所以最后以八百两成交。

后面的事情便是好办了,签约了契约,交付了定金,然后双方便去衙门改换地契和房契,当然今天晚了,柳荷和店老板约了明天巳时一同去衙门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