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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桩婚事最后能不能成,全在父亲,他若坚持不答应,父亲也会采纳他的意见,但他没有推拒的理由。

人这一辈子,总不能顺心如意。

“诶,四姐,那便是三堂姐,四堂姐,我们过去找堂姐吧。”杨若烟眼尖,一下子看到对面的杨芙和杨薰儿两人,她看了一眼杨若莲,朝在座诸位福了福身,姐妹俩顿时便一起推着杨若华走了,杨若华像个木头人一样被妹妹们带走了,她紧咬着唇,想什么旁人不得而知。

长孙无方明亮的双眼仿佛一下子暗淡下来,多年前在洛阳,他便是被她永远生机勃勃的样子吸引了,那双眼睛随时都在笑着,以前她是公主,所以对于这个身份很自豪、骄傲,但在长安重聚之后,他发现即便她没有了公主的身份,她身上那种奋勇向上的精神依旧还在,即便她比以前谦和一些,比以前温顺一些,但本质还在。

没有被发现,且看似要起的冲突消弭了,杨若惜便抬脚往二楼最为靠里的雅间走去,到了走廊上,房佳和魏叔玉被放下了地,让他们自己走,两个小孩手牵着手,哒哒地走在前面,杨若惜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心中想到,小孩子确实有很可爱的一面。

雅间门口,小二已经打开了雅间房门,对于杨若惜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且也被掌柜等交代过,他从房间里的桌子上的竹筒里拿出菜单,恭敬地推到客人面前,然后一手拿着炭笔,一手拿着一本小册本。

杨若惜看着菜单,不时询问一下房佳、魏叔玉要吃什么,她点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个汤,都是家常菜,而后让下人各自点餐,点餐完毕,小二便拿着菜单下楼了。

看来是碰不到太子殿下了,杨若惜心中思忖着,不过她倒是不强求。

“姨姨,我背诗给你听哇?”小孩表现欲很强烈,歪着小脑袋蒲扇着睫毛,看他那修长的眉毛,简直是让女人都嫉妒。

杨若惜故作惊讶道:“呀,佳儿已经开始读书习字了吗?”

房佳拍着小胸膛:“当然。”

他看了一眼稳重的魏叔玉,清了清喉咙,大声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顿了一下,又大声地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回握着小拳头,一副非常用力的样子。

这时,魏叔玉接话:“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房佳侧头看他,眨了眨眼,欢呼笑道:“对,就是这样,我听堂兄念的。”

他只记得到几句,但就是这般已经很了不起了。房玄龄和卢氏还没有刻意为他启蒙,平时碰上了房玄龄在书房看书,会顺便教他几句诗词,让他顺便背一背,背不下来也没关系,反正等到三岁正式启蒙之后,会逐一教导他。

而魏叔玉,他已经过了三岁,虚岁四岁,裴氏在逐渐教导他背诵诗词,不过没有为他讲解句意。

杨若惜挨个给俩小孩爱的抚摸,笑着赞美道:“真棒,这么小都会背诗了。”

半刻钟后,小二陆续上菜,等到吃了一半左右,突然外面传来喧闹声,有人惊慌大喊一声:“死人了啊!”

紧接着就有桌椅板凳倒地的沉重声音,凌乱繁重的脚步声,整个一楼大堂就已经乱成一糟。

跟着房佳的依旧是那个婢女和小厮史铁,他和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是魏叔玉的临时护卫,一个是杨若惜他们马车驾车的车夫,三个人立即站起来,纷纷看向杨若惜。

杨若惜点头:“你们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房佳和魏叔玉拿着勺子好奇地望着门口,杨若惜轻轻摇头:“吃饭要认真。”

不到半刻钟,车夫回来了,他皱紧眉头说道:“三娘子,不好了,大堂死人了,而且死者身份还不低,是秦王-府左三翊卫府右车骑将军庞卿恽之子,而与死者相关之人,是永安郡公薛万均之子,庞将军之子是被毒杀,两位小郎君平时有些口角之争,庞将军之子确实是在喝了薛郡公之子赔礼道歉的茶之后,口吐鲜血而亡,众目睽睽之下,薛郡公之子便是凶手。”

杨若惜满是惊讶,她放下筷子,示意旁边婢女来看着孩子,跟着车夫走出了房间,来到二楼栏杆处往下望。

死者还倒在桌子上,除了他的跟班,他周围两米之内被清空了。

而被视为凶手的薛郡公之子,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少年郎,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大,他看着死者,整个人双眼呆滞,而周围人在指责他是凶手,他只是不停的重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