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开始有隐秘的流言。他们说,是久我葵做了这一切。

当流言传到久我葵耳中时,她只嗤笑一声。

是了,她对于恶意是如此的熟悉,她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习以为常到无动于衷。无论是父亲的冷漠与暴力,还是母亲的抛弃,还是两个兄长的遗忘,还是那些亲戚暗地里的讥讽与嘲弄,还是周围的流言臆测……她早已习惯于这一切。每到此时,她就会高昂起头,不屑一顾。仿佛她真的不需要任何人,仿佛她一个人就可以过的很好。

久我葵随时可以抛弃任何人。

她真的以为她可以做到。无论是父亲、母亲、兄长还是别的什么人,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在被抛弃之前先抛弃他们,在被拒绝之前先拒绝他们,在被伤害之前先伤害他们。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

“那个笨蛋,不会又一个人躲起来哭了吧。”

咬住嘴唇,她喃喃的说。

一直理所当然的被所有人喜欢着的,一直理所当然的优秀着,一直理所当然的微笑着的……那个幸福的笨蛋。和总是被人讨厌被人伤害被人拒绝的葵不一样,任何人都不忍心去伤害没办法去讨厌不愿意拒绝的真奈……要怎么去面对这些事呢。

这些,从来不曾存在于那个包围着她的善意的世界里的,恶意。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忍不住……

“我才不是担心她呢。”久我葵看着真奈的空座位,小声的对自己说,“我就是……就是不想看到那家伙哭的样子而已!”

那种幸福的笨蛋,以后也只要一直像个笨蛋一样笑着就可以了。

那才是适合笨蛋的表情。

眼泪那种东西,一点都不适合她。

虽然一点也不想看见笨蛋,但是脚还是自己动起来了,走到了她们从前在学校里练习用的音乐室,推开门,果不其然,真奈就在那里。两条长长的三股辫像是猫咪的尾巴一样垂在身侧,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侧着头静静看着窗台上的石竹花。听到门的动静,她安静的回过头来,苍白的脸庞逆着光,慢慢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不知为何,久我葵莫名觉得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