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珂赛特所在的地方。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今天,一切就都会结束。

金答应了她。

维罗妮卡低声向他道谢。

“感谢你仁慈的好意,与为我所做的一切,金。真的,谢谢你。”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阵叮铃哐当的声音,在金回过神来之前,维罗妮卡已经挂断了电话,长长的摁下了关机键。

——已经不再需要了。

她抬起眼来,对镜中的女子歪了歪头。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口红,缓缓点上苍白的唇。她画的很细致,然而还是不免有些溢出了边缘,她用尾指小心的拭去。待这一切做好之后,维罗妮卡静静望着镜中的女人。

黑色的丧服已经穿好,这绯红的妆容也已妥当,她望着镜中的人,却怎么都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

缺少了什么呢?

啊,对了。

她将尾指抵上镜面,残留的口红随着尾指的动作上扬,划出一个妖艳的弧度。

维罗妮卡放下手,看着镜中的女人,在心里点了点头。

对了对了,就是缺了这个。

镜面上猩红的弧线,让镜中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在笑一般。

“就是要这样笑才对。”她喃喃,“毕竟,已经等了这么久啊……”

已经久到……这一刻真正要来的时候,她竟已不会笑了。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这里,只有镜面上猩红的笑弧,依然在无声的嗤笑着。

……

…………

………………

雪白的祭坛上,死去的血正在无言的干涸。亡者的肢体被整齐的堆叠起来,供奉于神前。侠客的头颅被拭净血污,端正的放在尸块的最上方。卡斯提亚国立博物馆的前身是一座哥特式大教堂,斜阳的余辉穿过玫瑰窗,将斑斓的色彩投在祭品之上,映照得那双碧绿的眼瞳也有了明亮的光彩,宛如生时。

维罗妮卡独自坐在十字架前,低声诵念着献给神的赞美诗。黑色的小礼服有如丧服般包裹着她苍白的身体,亚麻色的长发在夕阳血红的光辉中呈现出一种近乎不真实的色泽。她坐在红丝绒的高脚椅上,背对着无悲无喜的圣母像。

她在等。

此时此刻,怨恨的毒火静谧的燃烧,在漆黑的岩石下无声的翻涌,腐心蚀骨。然而她没有微笑,也没有暴怒。那是一种安宁的平静,静得宛如圣女的石像。

她那样的安心。

因为她很快就不必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