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就是最为凄惨的,满门抄斩,不过只有涉及到谋逆大罪才会如此,天宝帝不会说自己的母亲谋反,后党之人也没人被满门抄斩。
第二种是一人斩首,抄没家产,家眷发卖为奴,许多官家小姐沦落风尘,便是由此而来。
第三种是革职拿办,抄没家产,不祸及家人,沦为平民百姓。若是还有亲戚朋友为官,倒是能帮衬一把,不至于太过凄惨。
第四种最轻,只是革职论罪,不抄家,若是家底丰厚,还能用银钱疏通,出狱之后不失为富家翁。
这些罪官家属便是一位后党重臣的家眷,那后党重臣被判了绞监候,家产悉数抄没,家眷罚没为奴。按照道理来说,其家中女眷要么发往掖庭为奴,要么发往教坊司为官妓。只是最近被抄家的罪官太多,教坊司和掖庭已经人满为患,本来还能往各大王府安置一些,只是这次诸位王爷们也遭了灭顶之灾,于是这些罪官家属就被判了个就地发卖。
同朝为官,便如同乘一船,风浪一起,谁先落水,谁后落水,都不能幸免。哪怕是帝党中人,见此情景,也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意,同时也顾及名声,竟是谁也不肯去买。
如此一来,卖了三天,仍旧没有卖出去,也只能在寒风之中继续发卖,直到卖出去为止。
此时马车中除了玄真大长公主之外,还有上官莞和沐青瓷,上官莞听完之后,说道:“江湖上还讲究一个祸不及家人,这庙堂却是比江湖还要凶险。”
玄真大长公主自小生活在帝京城中,这种事情不知见了多少,淡然道:“福泽家人,必然要祸及家人。这些人平日里锦衣玉食、一掷千金,钱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做官得来的。就拿这些官家小姐来说,总不能享福的时候认这个做官的爹,遭难了便不认这个被砍头的爹。锦衣玉食的时候不说福不及家人,要罚没为奴了便说祸不及家人,哪有这样的道理?福祸相依,本是天定,既然一荣俱荣,自然也要一损俱损。”
上官莞抚掌道:“还是姐姐看得透彻。”
玄真大长公主想了想,对外面吩咐道:“去,挑几个品性不错的带回观中,后半辈子就做个道姑罢,总好过为奴为婢。”
外面有人应下。
上官莞这才明白玉盈观中那几个明显有些大小姐气态的年轻道姑是从何而来。
马车缓缓驶动。
很快,来到宗人府衙门,玄真大长公主、上官莞、沐青瓷下来马车,三人都披着狐皮斗篷,戴着雪白毛边的兜帽,众多宗人府官员纷纷上前行礼。
玄真大长公主吩咐道:“去晋王那边。”
“是。”立时有官员头前引路。